沈清辞点头,“开了。”
随即令人将花抬来,供圣人赏玩。
裴景又携着他的手去看花,被阳光晒了很久,沈清辞今日的手难得带着些暖意,并不冰凉。裴景好像心情不错,指腹在他手心不时揉按着。
“开得不错,还是你府中的花开得好,想是匠人得用。”裴景语气漫不经心,仿佛随口一提,“朕赏你的人呢?怎么不见,莫不是在偷懒?”
终于听到这意料之中的问话,沈清辞心中那块沉浮不定的石头终于沉下去,他如实回答:“臣命他在偏院洒扫了,故不在正院。”
“让他过来伺候。”
沈清辞无从拒绝,只能命人将谢廷和召来。
即使沦落到如此境地,谢廷和依旧站得笔直,他额上的淤青已经下去,恢复了原本的肤色,但是那刺字还在,并且会一直在,在阳光的照映下格外刺眼。
裴景不着痕迹地揽住沈清辞的腰,将人带入自己怀中,又命谢廷和倒酒。
谢廷和依命倒酒,眼睛却死死盯着盘桓在沈清辞腰间那只手。
那只手毫不顾忌地上下游走,不时揉按,沈清辞面上很快漾出一片绯红。
“今日,朕特许你饮酒。”
裴景端起酒盏,亲自递到沈清辞唇边。
沈清辞眼睫颤动,温顺道:“谢陛下。”
低头就着裴景的手将酒饮了下去。
酒是沈清辞亲自酿的,是去岁的青梅酒,在地下埋了半年才起出,入口甘甜,酒劲并不算烈。
但沈清辞太久不曾饮酒,仍是被酒气呛到,有热气涌上眼眶,他垂下长睫遮掩。
唇边沾了些许水渍,又被裴景温柔地抚去。
温热的手指在唇间游走片刻,然后勾起沈清辞的下巴,裴景俯身吻了上去。
谢廷和瞳孔震动,似是再也无法忍受,他猝然伸出手,想要将那肆无忌惮的人拉开,然而手一伸出就被按下,几个护卫拉扯着他朝后退了几步,再也动弹不得。
裴景能感受到怀中的人在挣动,他死死圈住沈清辞的腰,将他牢牢按在自己怀里。
沈清辞不知哪里暴发出那么大的力气,骤然将裴景推开,他因情绪激动而喘息着,胸膛随之起伏,双目泛着难堪的微红,身体在发抖。
分明暖阳照映,他又感觉到寒意。
裴景不设防竟真的被推开,险些没站稳,一时又惊又怒,被忤逆的恼怒冲上心头,手先一步越过头脑而行动,他伸手在石桌上一挥,满桌杯盘落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下一瞬,沈清辞被按在石桌上,裴景的手探了进来。
“放开他!”
谢廷和死命挣扎,却依旧动弹不得,只能无力地嘶吼,很快嘴也被堵上了。
沈清辞好像这辈子也没有挣扎得那么厉害,他双手胡乱挥动着,心沉入死水,他真觉得现在像是一场梦。
挣动间,他的指尖好像抓到了什么。
裴景的颈间多了一道尖锐的红色伤痕,有些狰狞。刺痛传来,裴景眉头拧起,他不耐地抓住那双手,正要开口,却恍然怔住了。
沈清辞整个人狼狈不堪,衣衫凌乱,头发也散开了,而他的脸上,赫然流淌着两行清泪,在阳光下闪着光。
裴景一时怔愣,停下动作,伸手轻轻抚去那行泪。
“怎么哭了?”泪水刚刚擦去,又有新的落下来,似乎流之不尽,“别哭,朕不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