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而柔软的手心颤抖地贴在微凉的唇上,薛景寒眼中的墨色此刻翻涌得更加剧烈。
他轻轻抬手,握住了白熙捂在自己唇上的手腕,力道温地将它拉了下来,握在掌心。
白熙的手腕纤细,皮肤温热,脉搏在他指下急促地跳动着。
“他们光不光彩,我不关心。”
薛景寒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锁住他,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地敲在白熙心上。
“我只想知道,哥,你觉得我们两个……光彩吗?”
轰——!
白熙的大脑一片空白。
“什……什我们……”他眼神闪烁,不敢看薛景寒近在咫尺的眼睛,心跳如擂鼓,“景寒,你别……别瞎说……”
他试图从薛景寒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腕,却被握得更紧。
天台的风似乎瞬间变得刺骨,雨夜里崩溃的拥抱,唇齿交缠的滚烫气息,黑暗中无声的抚慰……那些被刻意淡忘的记忆被慢慢记起,更深沉的恐惧随之而来——
不是对感情本身,而是对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贴上标签、被拖进某个阴暗角落“矫正”的恐惧。
戒同所。
2013年那个封闭环境里流传的、关于“戒同所”电击和囚禁的恐怖故事。
“我……”
白熙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嘴唇嗫嚅着,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庆功宴那晚……雨夜里你抱着我哭……”
“这些都是我的幻觉吗,哥?”
就在白熙即将被这令人窒息的对话逼疯的时刻,一股莫名的冲动猛地攫住了他。
不能让他再说下去!
不能再想下去!
他需要堵住这个源头!
白熙即刻执行,他猛地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用力地印在了薛景寒微凉的薄唇上!
仓促、生硬、带着孤注一掷的慌乱。
这不是一个情动的吻。
它更像是一种封印,
一个用身体强行画下的休止符。
唇瓣相贴的瞬间,薛景寒的身体骤然绷紧,如同被电流击中。
“……”
一触即分,短暂得像一个错觉。
白熙猛地后退几步,声音几乎是哀求。
“别……别再问了……我脑袋好乱……求你了景寒……你先下去吧……让我自己……自己吹会儿风……”
他转过身,双手紧紧抓住冰冷的金属护栏,指节用力到泛白,背脊僵硬地挺直,像一尊拒绝被解读的雕塑。
薛景寒站在原地,唇上残留的触感温热而短暂,却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缓慢地切割。
最终,他什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那个背影一眼,转身,沉默地消失在通往楼下的消防通道入口。
……
天台重新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白熙自己狂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