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道成听白神仙这么问,似乎很是惊讶:“你们也捡到东西了?前些天雨下得厉害,土都被冲下来啦,你们捡到了什么可以拿给我看看,我虽然不算专业,但也算是出去过,至少还是懂得一点的。”
白神仙从兜里掏出那块铜牌给杨道成看,杨道成看见那铜牌的一瞬间眼冒星光,他毕恭毕敬地接过白神仙手中的铜牌翻看,还没看半分钟就说道:“哎呀,这跟我之前捡到的那块,很像啊!”
我一听,觉得有门儿,就插上去问:“杨叔,之前你也捡到过跟这一样的铜牌?”
杨道成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也不能说完全一样吧,上面还是有些符号是不太一样的,不过两样东西确实非常像啊,就是我那个更厚更大一点,当初我把它装进背篼里一路走下山,给我勒的肩膀都青掉一大块呐!”
我们都互相看了看。
“这铁块块可值钱了,之前我就那一块,换了这个数。”杨道成对我们竖了一根手指,我知道他说的是一千的意思,他不知道我和白神仙的真实身份,我们见这种东西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了,但从这山里挖出的铜牌我却没见过,所以这种,在我们市场上至少能收到千把块。
如果说杨道成当年卖掉的那块更厚更大,至少出手也得是三千的货,所以我有十成的把握,他应该是被人坑了,不过看他也挺高兴的,钱这东西就不是太重要了。
于是我们点头,他就接着说:“不瞒你们说,我还到处问过这铁块块的来历,这东西的来历可大了。”
我抬起眼,注意力集中起来:“什么来历?”
杨道成看上去非常骄傲,他毫不遮拦:“以前这儿有个古钓村,我当初挖到这宝贝,就是在古钓村的附近挖到的,传说那村子底下是一座大墓,葬的是好几千前的一个王,这古钓村就是因为压在王陵上,惹得先祖降罪村子才没了的。”
我心念一动,心说莫非这还是个群葬墓,真正的王陵还在林子里,而且就在古钓村原址的正下方?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彭家兄弟无意间挖到的那间小墓室按理说应该是比较偏外的一座陪葬陵。
白神仙又问杨道成:“那杨叔,你看看这铜牌子上的字,这写的是古苗吧?我是小辈,看不太懂。”
杨道成看都没再看那铜牌一眼,哈哈大笑推脱说:“哎呀,白娃呀,你就别来让我犯难了,整个寨子,之前就你阿妈那一支会说一些些古苗,现在还哪有人能看懂这字了哟!你就算把我老杨的眼睛看瞎也是看不懂的哟!”
我不由自主地望向白神仙,察觉到白神仙脸上的神色恍惚了一秒,随之就把铜牌重新收起来,既然站起身向杨道成道谢,杨道成见我们要走,他赶忙热情地拉住白神仙的手,说:“别走别走,中午留下来吃顿便饭。”
白神仙婉拒:“算了,这就太麻烦杨叔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头一回带朋友来我这儿吃饭,这儿也就你杨叔我一个老头子,你也知道,寨子里没几个人来我这儿,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中午吃顿便饭再走吧。”杨道成很是热情。
奔波了一晚上,此时一坐下来我也感觉到全身变得疲乏起来,而旁边陈苍海的肚子早就在咕咕叫了,只是他能忍,忍着不说罢了,现在回去还得重新弄饭,我也有些犯懒,有免费的午饭哪有不蹭一蹭的道理,这就想跟白神仙示意留下。
然而,白神仙看到了我的眼神,他却选择了无视,依旧对杨道成说:“不了杨叔,以后有机会再来吃饭吧,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就先不打扰了。”
见他执意,我和陈苍海只能饥肠辘辘被挤出了门,白神仙一言不发地跟上我们,三个人拜别杨道成,下了石头台阶,又往寨子里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直到完全看不到山上的吊楼了,我才寻问到:“中午吃什么?”
白神仙面无表情地回:“我不包饭,你们自己想办法。”
听他一说,我当场就要发飙,心说好你个白神仙,好心机啊好心机,刚刚明明有免费的午餐给我们吃,还不用我们自己动手,你偏不接受,合着在这儿等着我呢?
这导致我一路上都在盘算回去怎么吃,白神仙家有锅有灶,但我出来的急,连一包速食的东西都没带,最近的超市也得有好几公里了,等我找到超市再回来,怕是我跟陈苍海都得饿死过去。
等回到白神仙的吊楼,他自顾自地进屋起灶,我寻思要不要去山上采点儿蘑菇回来,这玩意儿山上应该有很多,不过我不知道什么样的蘑菇能吃,什么样的蘑菇不能吃,万一采回来一筐毒蘑菇就完蛋了。
就在我坐在门口的石头沿上惆怅之时,陈苍海风风火火跑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向他,他指了指厨房,手语道:“他要做面条给我们吃,我去打水来。”
我脑子里懵了一下,然后就见陈苍海跑去打水了,我则是下意识冲进厨房,看白神仙已经在非常熟练的拿刀切菜了,我上去就问:“这是神仙发慈悲啦?”
白神仙顿时停下手里切菜的动作,扭头冲我咧嘴一笑:“我这是让你多关注关注现实的生活,歇歇你的脑子,少担心还没发生的事,俗话说得好,当人饿到不成样子,他就没有办法再继续作下去了。”
我说:“这是哪里的俗话,我没听过。咱们什么时候去古钓村?”
白神仙没有回答我,而是将锋利的刀在手里熟练地转了一圈,换了把洗干净的菜继续切,他说:“你很闲啊,觉得很闲就帮我把剩下的菜给洗了,晚上还要用,别又自己在那儿胡思乱想,有我这么个医生在你身边,你也没那么容易死。”
他扶了一把边上的菜筐,我白了他一眼就去把筐抱在怀里往外走,走到院子里,把菜筐搁置在井边,用桶把井水打上来倒进盆里开始一根一根地洗起来,陈苍海去给白神仙送完水,也搬了个凳子过来跟我一起洗。
我俩洗了一半的时候,白神仙就掂着锅铲,穿着一条彩色的围裙从屋里跨出来,他冲我俩嚷嚷了一声:“俩人洗个菜还这么磨磨唧唧,别洗了!快点儿进来,把手洗了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