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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 体 标 本5（第1页）

一个白大褂没收了我的手机。

这个“医院”很大，却并不见有人，想是应该把每个人都安在了不同的隔间，安静地泛死气。

我被命令跟一个医生谈话，但他问的每一个问题在我回答之后都会挨上一顿接，他问我觉得自己可以独立生活吗，我说“废话！”，被打了。

他问我喜不喜欢我哥，我说我没有哥，被打了。

他问我为什么会来这儿，我说家里有个精神病送来的，又被打了。

那天他们没给我饭吃，让我看了一整天的破书，内容我都怀疑是乔眠写的，三观不正思想龄、故事扭曲，心术不正……

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写的东西，一看就知道，但他们竟然想用这东西洗脑我，真是好笑。

第二天，他们问我觉得这书怎么样，我如实说了，又被打了。

但我这人就是这样一头死犟驴，就爱跟人逆着走，让我服软是不可能的，就算死，我也得拼了最后一口气骂他们混账东西。

他们似乎也发现了我很难搞，开始逼我吃药，我想吐出来，还禁止我吃完药的半个小时里不能上厕所。

实际上，这样规定意义也不大，因为厕所隔间的门门全都是被敲坏的，我上厕所，负责我的医生也会随时在外面守着，只要有一点异常他就会立刻闯门进来。

不过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贪恋这个并不密闭的空间，因为这里能稍微让我喘口气，不至于连我的表情都被指责。

这里还有很多跟我一样的人，我看着他们的挣扎、愤怒、麻木、空洞、堕落，想象着己也终会变成这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我仔细想了想，既然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我好像也没什么需要再牵挂的了，我在这里的亲人只有我妈，她走了十五年了，我也有了不再活下去的理由。

那不如，我去见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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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绝对的行动派，一旦有了这个想法，我便找了空子就开始观察哪里有什么此漏能让我死。

那个医生每天二十四小时都离不开我半步，屋里又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吃饭的筷子能算半个凶器。

但它毕竟太钝了。

我用尽全力也只捅了个皮外伤。

我又试着使劲去撞墙，除了中度的脑霞荡也没能有什么大事。

我服了，之前还天天夸自己命硬，谁知道是真难杀。

并且在此以后，我的活动范围更小了。

他们用栓家畜的链子套上了我的脖子，又加大了我的药剂。

我看着那些又苦又涩的药片，意识一天比一天模糊，终于没了反抗的苗头。

算了，就当个废品任他们糟践吧！

偶尔我想起学校，想起柴瑞，想起何宗清，却又忘了为什么记忆里会有这些人，我说要去上学，他们就会扔下一张精神病的病历本说我已经退学了。

哦，原来我已经退学了。

那梦里那个叫何宗清的人应该是同学了。

怪不得他总会在梦里掐我。

因为我是神经病。

所以才来了精神病院。

……

我好像不知道我是谁，但医生每天都在我身边，他这样说的，那应该是了吧。

我问医生，为什么我不能出去。他说如果我听话，今晚可以去看星星，但他要牵着铁链，防止我乱跑。

我服从地站在阴台，享受着多月未见的清风和傍晚，楼下来往的车里载着一个个跟我一样的灵魂，他们可能会在这里陨灭光芒，可能会折去羽翼，会像我一样坐以待毙、狼狈。

但，今天是第26天了。

也是我第二次生命，即将破晓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