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了:“担心国舅又偷偷使坏?”
“说个不恰当的比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陛下当政几十年不可能没有后手。”薛理梦中没有见过坊间谣传的暗卫,也许因为他从未想过窃国,暗卫才饶他一命,“早上没人闹事,可能因为事发突然吓傻了。往后不好说!我亲自盯着用药,而世人都认为我是太子的人,我的一言一行代表太子,躲在暗处的人见太子还算用心,自然不会跳出来生事。”
林知了:“你对太子真用心啊。”
薛理欺身向前低头嗅嗅:“我怎么觉得有点酸啊?”
淋知了抬手推开他的脑袋。
薛理叹了口气:“我和太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啊。”顿了顿,“倘若陛下没有后手,我的这番辛苦权当给孩子积德。”
“看你说的这话,我也是随口一说。”林知了看着疙瘩汤,“够吗?”
薛理:“晚上不用吃那么多。”
翌日五更天,新皇登基后第一次朝议。
昨晚李大人的那番话新帝听进去了,没有做任何变动,一切照旧!文臣武将没有一丝不适,突然政变带来的不安也因此消散。
太上皇的心腹太监唱道“退朝!”众人鱼贯而出。
大理寺卿和右少卿一左一右拽住薛理,问他昨日究竟怎么回事。
薛理只说一句,“前天晚上陛下睡得有点晚,第二天早上就那样。”
两人摇头表示不信。
薛理:“陛下有可能独守空房吗?”
两人没听懂。
小太监疾步过来:“薛大人,薛大人,等等,留步,陛下有请!”
薛理随小太监回去。
大理寺卿和右少卿想到什么,四目相对。随即,兵部王大人讳莫如深的样子浮现在两人眼前。倘若真是病重,皇帝想退位也不用那么急。皇帝若是没病,而是被太子囚禁起来,王家兄弟不可能毫无怨言。
所以最不可能的事情,其实就是真相!
两人突然后悔找他探听。
此时后悔的不止他二人,还有贿赂小太监小太医打听到事情真相的朝臣。
不过这些与薛理无关。
新皇把他叫过去不是什么要紧事,而是叫他去寝宫劝劝太上皇。昨天一天太上皇只吃药喝药,刚刚太医来报,太上皇可以用饭,但他不张嘴。
薛理:“闹绝食?”
新皇叹气:“可能因为昨天早上你来之前,孤——朕没叫太医为他诊治吧。昨日是你把太医叫过去,在他看来你是救命恩人,应当会听你的。”又长叹一口气,“前几天身体好好的,过几日人没了,被清君侧的可能就是朕。”
薛理:“陛下身边的乱臣贼子第一人是臣!”
新皇愣了,显然没有想到薛理。
“臣这几年杀了多少贪官?唇亡齿寒,天下贪官不趁机把臣做掉,日后怕是要睁只眼睛睡觉。”薛理并非夸张,“陛下不必着急,臣这就过去!”
薛理疾步到皇帝寝宫,险些气晕过去——
禁卫在往外搬家具!
薛理喊停:“谁让你们搬的?”
禁卫愣了一下,回禀:“颜——颜阁老。”
“放回去!”薛理怒瞪着几人,“我说放回去!别叫本官说第二遍!”
禁卫张张口:“可是,陛下住哪儿?”
薛理:“陛下睡书房!书房有榻!过几日同——过几日皇后搬进来,与皇后同住!明年登基大典结束再搬!谁敢不听,我薛通明第一个饶不了他!”
禁卫抬抬下巴。
薛理:“哑了?”
“身后!”禁卫小声说。
薛理转过身,国舅抄着手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薛理:“你饶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