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对先皇没什么印象,毕竟
她只是王府后院的一个小格格,此时也实在是生不出什么悲伤的感情。
此时也不过是随着众人一道哭,一道跪罢了。
不知道跪了多久反正云舒都感觉自己的膝盖麻了没了知觉的时候,外边猛地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十四爷便一身盔甲的闯了进来,十三爷当即起身拦住了他。
“你这是做什么!”
十四冷笑,“做什么,我只是想见皇阿玛最后一面,你为什么要拦我!”
“见面?”十三爷依旧挡在了十四身前,“你不着素服,乃是不孝,不褪铠甲,更是不敬!竟妄图以这幅面孔见皇阿玛一面,你如今不恭不敬,意图扰了先皇的清净,到底是在想什么!”
德妃此时被搀扶着起了身,她深深的看了十三一眼,“十四孝顺,急着见先皇罢了,你到是牙尖嘴利,徒增笑话!”
四爷依旧没动弹,只是派人要将十四给拉出去,德妃见状大怒,“你要做什么?他可是你亲弟弟!”
四爷猛地瞪向德妃,“我有二十多个弟弟呢,不缺这一个!”
“你,你这个不孝之人!”
“孝与不孝原不是额娘一人说了算,在皇阿玛面前,朕仍旧问心无愧!”
德妃心中一悸,险些昏倒过去,可是她不知道,自打先皇去世,德妃便处处不乐意,也不愿意配合四爷,一心只想着自己的老十四怎么还没回来。
四爷本就绷着一根弦,偏此时德妃没有帮助他不说,还拖了后腿,甚至此时民间都有了传言,说是他这个皇位来的不正,这才让德妃娘娘如此抵触。
若说这后边没人推波助澜,皇上是不信的,出手的也无非就是老八他们。
可是今日十四身穿盔甲来到了他面前,这是要最什么,要造反不成,他若是有一分尊敬他这个兄长,就不会做出这样挑衅的行为。
偏德妃依旧偏心十四,怎么,他们以为他当了皇上,便回顾忌脸面,任由他们得寸进尺吗,一步退,步步退,他就是让德妃明白,德妃现在能在后宫独大,不是靠的那个小儿子,而是他,新任帝王胤禛!
虽是这样想的,但看着德妃在这个地方怒斥他不孝,皇上内心仍旧忍不住的悲凉!
这是灵堂啊,这是在宗亲大臣们面前啊,就这么说了他这个新皇不孝,额娘这是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啊。
“来人,将十四爷请下去,换好了衣服,再来给先皇守灵!”
皇上的意思太过明显,众人瞬间都安静的下来,十四不服,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服,他也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十分不理智,但他就是想出了自己心中的一口恶气。
十四当即便甩开了来人的手,便要上前朝皇上理论,十三爷肃着一张脸直接上前,同其他几人一道控制住了十四,转身便出了灵堂。
德妃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怀乐当即站了起来,“皇阿玛,皇祖母因黄玛法离世,悲伤过度,犯了癔症,让女儿服侍祖母下去先歇一歇吧。”
皇上冷着脸点了下头,怀乐便半是强硬的将捂住了德妃的嘴,将德妃给拖了出去。
紧接着哭声又起,众人便又低下头,似是方才那事没发生一般,大家一致的忽略了那一场闹剧。
只有五爷皱着眉头,看了九爷一眼,见九爷直盯盯的看着新皇的背影,眼里满是不甘,五爷又看了眼因病瘦了一圈的宜妃,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大了。
又是一日的跪灵结束,云舒一瘸一拐的和侧福晋她们来到了隔壁的一个屋子里歇息,由着明秋她们给她按摩疏通血液循环。
李侧福晋此时也是一脸的菜色,是眼睛也哭肿了,嗓子也哭哑了,根本没有一点力气说话。
明夏将饭菜端了上来,“主子,我瞧着隔壁又请了太医去了。”
隔壁便是年侧福晋,云舒和李侧福晋对视一眼,心里都觉得,就算再怎么请太医,再这样下去。年氏的孩子也仍旧会保不住的。
皇上不是对年氏是真爱吗,怎么就不能心疼心疼这位呢,不过想到皇上不眠不休的跪着守着先皇,甚至几度哭晕过去,做足了一位孝顺儿子的样子,云舒她们便觉得,这灵是一定要守的,只要不出人命,便是病晕过去,也得在灵前晕过去。
先皇葬礼结束之后,新皇登基,德妃和皇上的关系却仍旧未曾缓和。
按理说,新皇登基之后,德妃便也成了太后,应当在此时搬离永和宫,入住慈宁宫,但好似德妃在和皇上博弈,这事便迟迟没有定下。
四福晋如今已经成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段时间根本还没享受过皇后的荣耀,便要天天去德妃那求着德妃入住慈宁宫,整个人都身心俱疲了。
她倒也不是没想让其他人去劝劝,但如今原本潜邸的女眷们位份还未定,怀乐虽讨喜,却不怎么和德妃的眼缘,在加上之前在灵堂上被怀乐下了面子,便更加不喜欢这个孙女了,十四也不是没有闺女,他疼老四家的做什么。
皇后又一次从永和宫沉着脸出来,面对如此不配合德妃,皇后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被气死了,但顾忌着名声,她却还要对着德妃笑脸相待。
皇上和可以和他亲娘闹别扭,但她这个做儿媳妇若是对德妃不敬,那就等着被皇上不喜吧!
皇后深吸一口气,其实这些日子过去了,她也明白了德妃的意思,不过是要求皇上对十四爷多关照些。
就如同现在的十三爷一样,不仅有着铁帽子亲王的称号,还手握兵权,甚至朝堂上的权利几乎相当于副皇帝。
德妃想着既然十三能成,那十四还是皇上的亲弟弟呢,怎么就不能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