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次回来,长青发现村子路上的硫磺没了。
突然像是一条线,将一切连在一起。
他就是从那一刻起确认,村子有东西进来了,且害怕硫磺。
微量的硫磺粉还残留于掌心,灼烧感顺着血管蔓延至心脏。
还没完,长青继续着抛洒硫磺粉的动作。只不过这一次,黑压压人头中被驱开的道路径直伸向张行。
屈黎再度闯入空隙,袭向对面的二人,他的招手毫不拖泥带水,首当其冲的周崇华甚至还没来得及呼喊出声,就瞬间瘫软倒地没了声息。
局势已然逆转。
张行的表情再不见先前的平静,他低声唤了一道古怪的咒语,很快“蚁群”向他汇集,最终将他围在了其中。
他面露凶光,好似要剥下长青的皮。
“这是你们逼我的。”
张行嘴角露出邪笑,抬手按在自己耳侧,张口又说了些什么。
虽然长青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是看着这人逐渐凝固的表情,他便也猜到个大概。
“没人回你了吗?”
张行倏地朝他射来目光。
猜对了。
张行放在外面的人已经失联了,只可能有一种情况——
这下笑容出现在长青脸上:“张行,束手就擒吧,你已经走到末路了。”
随他话语落下而响起的,是石壁传导而来的隆隆脚步声。
文物局的人早在他们抵达后几天暗中埋伏于犬牙山中,而方才一撞上张行,他们便发送了消息。
这些天来,他们以身做饵,只为诱出张行。事已至此,他们设的局,他们埋伏的人,也该收尾了。
显然穷途末路之际的张行不甘,他扬眉扯下耳麦,听着那些步履神态愈发癫狂,唯独双目精明,一派寒芒:“好啊好,都在这等着我呢?”
“那大家就都别活了,你俩葬在一起,我倒还算是成全了一桩美事哈哈……”
仰天长笑完,张行突然从腰后拿出一个小黑块。
那黑块仅有手掌大,但是屈黎的面色陡然一变。
“不好,是震壁器。”屈黎道,意识到张行想要做什么后,率先冲了过去:“他想把这里弄塌!”
长青难以反应过来,如此小的一块东西,怎么会震塌石壁,然而一切都来不及,张行就站在石壁边,而他们距离他隔着厚重的人墙。
霎时间,他们眼睁睁盯着那小黑块扣在石壁上,正巧放置在张行不久前扣下的眼睛处,严丝合缝,好似他早有打算并为此行动了。
小黑块发出嗡鸣,声浪袭来,仿佛无数只蜜蜂在耳边振翅。
波浪所到之处,脆弱的石壁如雨落下,这会儿长青的心都来不及痛了。他看到身旁正在不断落灰渣,而这些灰渣来源于他们头顶。
屈黎眼见着事态难以阻止,转而调转方向,将长青一把按在了身下,用自己的身体调整成一个蜷缩的保护性姿势。
整个甬道仿佛正在瓦解,石块断裂的声响越来越大。一场不可控且不可逆的“雪崩”已然开启。
按照张行的狡猾程度,大概率石窟坍塌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而真正会受到不可估量损失的人只有石窟本身和他们。
长青呼吸愈发急,他脑子飞快运转,明白生机就藏在张行留给自己的退路上。
退路,退路到底会在哪?
张行就在不远处,他似乎完全没有受到甬道坍塌的影响,仍旧站立。
而在他的身后,黑漆的石壁反射幽幽荧光……
石壁。
等等,石壁是什么时候到了张行背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