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她话音刚落,简知白就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了她的终端和枪。
“不用多跑一趟了。刚才去中控室查监控的路上,顺路找到的。”
“顺便一提,我发现有几个医疗队打扮的人,疑似被用药洗掉了记忆,目前处于集体昏迷——另外,我还在旁边找到了一支尚未使用的同款药剂。”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要是他再晚到一点,这世上被药水洗。脑成小傻子的,就又要多一个他家的大小姐了。
本来就已经不太聪明了,怎么还偏要逮着她祸害。可真过分啊。
简知白垂眼瞧着面前的季池予。
看起来倒没受什么苦。
除了那个咬痕和一身野alpha的信息素,似乎睡得还挺好,脸颊都浮起淡淡的粉色,还留下了一点点衣褶的印子。
他伸出手:“现在就动身?今天就先去我的诊所凑合一晚吧,省得万一那些中央区的官老爷气不过,连夜去掀你的小公寓抓人。”
季池予想了想,却突然问他要了支笔。
没问为什么,简知白直接顺手就递了过去。
虽然这个要求很唐突,但他还真带了——作为一个医生,口袋里永远都至少别着一支笔,算是业内默认的职业操守。
虽然这笔说不准是谁的。
季池予给精英男留了张字条,措辞毕恭毕敬,态度也极为真诚。
大意就是说:自己懂道上的规矩,替上头办事,是他们韭菜应尽的义务,今天的事包管出了门就失忆,绝不外传。
简知白探头看了眼,忍不住为她娴熟的语言艺术而鼓掌。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
季池予通读一遍,对自己的作品也很满意。
“既然对方没打算杀人灭口,只是想用药把目击者的记忆给洗掉,那就说明多少还有点良心在……虽然不多。”
以她的经验,对于这种贵族来说,他们这些不起眼的小角色,连多看几眼都是浪费时间。
通常来说,只要别“冒犯”到对方,识趣一点,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是懒得特意去抓脚边一只不碍事的蚂蚁的。
写完了字条,季池予又把那件盖在身上的破损衬衫,也整整齐齐地叠好,压在字条的下面,以示尊敬。
然后,她便同简知白一起,悄悄离开了别馆。
二人回了简知白位于黑市的诊所。
作为诊所的头号vip客户,季池予回这里,跟回家也差不多。
进了屋就直接往沙发上一躺,脑子慢慢地把今天的事情又过了一遍,她忽然哀叹。
“可惜了,小迟还给我定了一个焦糖布蕾蛋糕呢……应该挺贵的。”
早就猜到会是这个发展,简知白打开冰箱,转身就拎了个包装华丽的蛋糕盒子出来。
这是他在调查大小姐下落的时候,为了暂时瞒住季迟青那边,特意去甜品店取回来的。
以免对方察觉到不对劲,觉得姐姐有危险,就不管不顾地偷跑回来。
季迟青现在是被任命,指派驻扎在边境区一线的主指挥官。
一旦私自离开,被发现了的话,可以直接视为擅离职守。属于严重的违背军令行为,是要上军。事法庭被审判量刑的。
这也是季池予在被打晕前,之所以要把终端的定位发信器,给藏起来的另一个原因。
不需要具体的语言指令,简知白也能读懂这个举动背后的暗示。
他也一如既往,完成得很漂亮。
而现在,到了他该讨要酬劳的时候了。
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简知白弯下腰来,靠近躺在沙发上的人,露出一贯的似笑非笑。
像只狡猾又毛绒绒的小狐狸,故意用尾巴尖的软毛,轻轻扫过人类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