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温书漫回医院,井觅初听说谢小沫叫约她见面,竟是因为要她到场,谢钧的律师才肯宣布谢钧的遗嘱。
“谢钧在搞什么?难不成他把漫漫关了三年,死了还要留给漫漫一大笔债务?!谢氏怎么说,也是雄踞一方的巨头啊。”
宋听雪:“还是等漫漫听了遗嘱内容再说。漫漫,你和谢小沫约好了时间吗?”
温书漫摇了摇头,“过两天吧,我想等姐姐恢复了再说。”
晚上,宋听雪去洗澡,温书颜守在病床前。
睡着的温书颜,呼吸清浅,长长的睫毛鸦羽般轻颤,温书漫忍不住抚上她温润的脸颊,轻声呢喃,“姐姐,姐姐……”
她不由想起了小时候,大概是六七岁,有一次自己生病了,不舒服就又哭又闹,姑姑那时候在国外出差。熊姨怎么哄都哄不住,她非要打电话给上课的姐姐,哭着说她想姐姐。
姐姐马上就跟老师请假回家了。哄着自己吃药,哄着自己睡觉,自己非要抱着她才肯睡觉。她还记得自己紧紧抱着姐姐,像一只小考拉那样,委屈地大哭,说她想爸爸,想妈妈,想妈妈抱抱。
姐姐温柔地拍着她,说,‘不哭啊,漫漫你有姐姐,姐姐抱抱你,姐姐抱着你。’
后来姐姐也被传染了,打针吃药,卧床休息。自己被熊姨禁止进入姐姐的房间,可她还是要偷偷跑进去。
‘姐姐,你痛不痛啊?你咳咳咳,胸口疼不疼?’
姐姐挣扎起来,拿起床头的口罩戴上,‘不疼呢。漫漫快出去。’
‘姐姐,那个药好苦的,我给你带果汁了,用果汁喝就不苦了。’
‘好啊,你放在桌上,等下姐姐睡起来再喝。’
‘姐姐,你要睡觉吗?我陪你睡。’
‘没关系的,姐姐自己睡,你快出去。’
‘为什么?姐姐不要漫漫陪着吗?’小小的温书漫委屈得要掉眼泪。
因为姐姐好像说,因为自己打呼呼很响,会吵到她睡觉。等她什么时候呼呼声音小了,才能过来陪姐姐睡。
急的漫漫跑去找熊姨,‘熊姨,姐姐说我打呼呼吵到她,姐姐不要我陪她睡。’
熊姨却说:‘大小姐生病了,不要去打扰大小姐休息,她现在需要安静地睡觉。’
‘那你怎么能进去?’
熊姨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又不能解释会被传染这些,‘因为我是大人,大人可以进去。你不是大人,你不能进去。’
小漫漫认真的想了一下,又问:‘我真的打呼呼很响吗?’
熊姨不知道该说吵还是不吵,只好说,‘有点吵。’
小漫漫奶声奶气,‘有点吵是多少啊?’
‘就,就是,会吵到大小姐睡觉。’
‘那是多吵啊?’
熊姨没辙了,牵着她的小手,‘走吧,二小姐,我们去看井小姐放学回来了吗?’
病房里,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远处汽车经过的声音。安安静静的,很适合安静的睡觉。
忽然,一道轻微的咳嗽声,划破了这片安静。
温书颜欣喜地看着床上的人,那人正笑着看自己,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爱护地看着自己。
“姐姐,你醒了?”
“在想什么呢,漫漫?”
“我想起我们小时候一起感染大流感,生病那次。”
温温书嘴角上翘,“姐姐。你真可恶。明明我不打呼噜,你还骗我说我打呼呼很响,吵你睡觉。你还骗我吃了好多生菜,说吃生菜打呼呼会变小。”
温书颜哈哈一笑,“谁让你挑食不肯吃蔬菜的?没办法,只有这样说,你才肯吃。”
温书漫嘴角笑出两个可爱的梨涡。她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姐姐你都想起来了吗?”
“嗯,想起来了,感觉整个人都清醒多了。”温书颜想起了很多事,就像揭开遮在面上的一层迷雾,原本的一切清晰的显露出来。
“我还记得,井觅初这家伙她说她比你大,算大人了,还不打呼呼。为了显示她的牛逼,非要闯进我房间,她还摘掉我的口罩,说她能治好我。结果她跑去拧了条湿毛巾,硬要贴我脸上,说是要给我物理降温。
我问她哪学的?她说她看动画片里,那个神医给人治病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