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惟烟被检测出五灵根的消息如同燎原的野火般在一天之内传遍了宗门上下。
连外门的清扫弟子们都在背地里嘲笑这位堪比废柴的二小姐,认为她丢尽了宗门的脸面。
不过,现在的云惟烟对此并不在意。
她盘腿斜靠在千年灵木打造的书架上,周围摊了一地的古籍孤本。
“你为何突然改了性子?”
陶蕊弯腰随意地捡起其中一本,拍了拍落灰的书封,不解道:“若你又不完成夫子布置的课业,明早她怕要训诫你了。”
“夫子?”云惟烟冷哼一声,指腹掠过粗糙的黄纸,“她和那些弟子有什么区别?”
“嘘。”
陶蕊立马捂住云惟烟的双唇,左顾右看了下,确保周围没有其他人,才无奈地开口说道,“慎言慎行。”
“我明白你的感受。”
陶蕊拨开摆在地上的书籍们,挪动身子坐在了云惟烟旁边,环抱双腿,长长地哀叹道:
“我听学堂的弟子们说你今日跟楚冉师姐置气当众跑出学堂,这一整天都没去?夫子肯定被你气得不轻,不如你明天去向她赔礼道歉。”
眼见云惟烟的脸色越来越差,陶蕊不由得放低音量,小心翼翼地向她提出建议:
“五灵根而已啦,我一个四灵根的外门弟子都没被赶出云川,你还是名正言顺的小姐,云家哪怕为了自己的名誉也不会将你扫地出门。”
“况且我感觉掌门对你还不错,今日还罚了好几个笑话你的弟子,想来你只要放低点姿态,云川也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呵。”
云惟烟终于听不下去陶蕊的话语,合拢手中的古籍,嫌弃地打量一番身侧之人,嗤笑道:“她罚人哪里是为我?也就骗骗你这种傻子。”
陶蕊是云惟烟在宗门内勉强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云惟烟有段时间对凡间的甜食十分着迷,可又碰巧撞上长了蛀牙,牙疼得厉害,云含眠便在云川下令不准任何人给她送甜糕。
她当时尚未辟谷,一日三餐又被云含眠安排成纯素食,说是为了治疗蛀牙,天天白豆腐配青叶菜汤。
连吃小半月,云惟烟愈加对糕点垂涎欲滴、辗转难眠,总觉得嘴里有股子甜味儿,勾得她心痒痒。
于是云惟烟熬了几夜,终于琢磨出个她自认为完美的好点子。
云含眠不准让宗门内的弟子给她送甜点,又没说不准让宗门外的人给她送啊!
她暗暗观察七八天,才从一众外门弟子中千挑万选找出了陶蕊。
陶蕊性子软绵绵的,因为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的请求,所以在外门人缘很好,是个世俗意义上的“老好人”。
最重要的是,陶蕊跟楚冉完全不熟。
云惟烟试过找负责吃食的弟子通融一下,悄悄地给她点儿甜糕。
那些弟子前脚刚点头同意了她的要求,后脚便转身找楚冉告密。
楚冉又把消息告诉了云含眠,云含眠再度出手把后厨防得水泄不通,下死令绝不让她接触到一点沾甜的东西。
可怜的云惟烟依旧吃不到心心念念的甜食。
后来……
云惟烟眨了眨双眼,回过神将书籍丢进陶蕊的怀中,随意地挑起话题,“你当年替我去山下买的糕点铺子还在吗?”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事儿?”
陶蕊略微慌乱地答道:“你忘了,我当初被楚冉师姐发现此事,所幸你求情,否则指不定领好一顿罚。”
“铺子……铺子早没了。”
陶蕊垂下头定定地注视着手上深暗的书封,躲避着云惟烟探究的眼神,“玄阴经?”
她惊讶地低呼一声,眸光中充斥着恐惧,随即抬头望向云惟烟,不可思议道:
“这、这可是魔修的功法?!你、你从何寻出此物?掌门可知?”
“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