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道苍老的声音截断了云惟烟和楚冉二人间的交谈。
云惟烟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敛声屏气地朝门外望去。
夫子赫然站在屋门口,面色铁青,一手拿着戒尺轻轻地拍打另一手的掌心。
“你自求多福。”
楚冉说完便起身向夫子恭敬地行了个礼,施施然地走出了屋门。
此刻屋内只剩下云惟烟和夫子二人。
云惟烟看了看夫子手中的戒尺,又瞧了瞧夫子脸上严肃的神情,失语好半晌,才露出一个苦笑,这回真逃不掉了。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认命般地闭上双眼,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对夫子小声说道:“能不能轻点?”
夫子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挥动手中四指粗的戒尺,一下下地打在她娇嫩的掌心。
嘶——
好疼。
云惟烟耸了耸鼻尖,手掌下意识地往后缩,又被夫子呵斥住,悬在空中挨下戒尺的鞭打。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云惟烟已然哭成泪人,掌心红肿得不成样子。
“够了。”
静立于门外的云含眠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出言制止了夫子的训诫。
听着云惟烟一声声的啜泣,那戒尺仿佛正打在她的心尖上。
夫子知晓掌门一直站在门外旁观,收起戒尺,朝云含眠拱手行礼,“掌门安好。”
随即,她不等云含眠吩咐,面无表情对云惟烟警告,“明日,望二小姐能在学堂上交齐缺漏的课业。”
云惟烟闷闷不乐地点点头,旋即扭过身不愿将自己狼狈的模样展现给云含眠。
“你且先下去吧。”
云含眠挥手屏退了夫子,挪动脚步走至云惟烟的身旁,轻柔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缓缓为她输送灵力消肿。
她一向是个寡言少语的人。
她不会问云惟烟掌心疼不疼,她只会满眼心疼地抚摸着掌心被打的痕迹,暗中替云惟烟记下这笔账。
“喂。”
云惟烟被她怜悯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刚想抽回手腕,却又被云含眠抓回牢牢地钳制在她的手中。
“疼……”
云惟烟忽然间心头涌上一阵委屈,泪水涟涟地望向身侧的云含眠,颇有些嗲声嗲气地埋怨道:“你为何不早点来,戒尺打得我好疼。”
“没有下次了。”
云含眠向她作出承诺,“夫子不会再为难你。”
她的表情仍旧冷淡至极,但云惟烟却莫名从中听出一种不容置喙之意。
“云掌门的话一言九鼎!”
云惟烟得到令她满意的答复,美滋滋地靠在云含眠的臂膀上,半撒娇半命令道,“我想吃糖糕!”
她心底有股强烈的预感,现在的云含眠会答应她任何要求。
于是她变本加厉地提出要求,“我只吃小时候陶蕊给我带回宗门的那家铺子的糖糕!”
云含眠默不作声地低头看了她许久,才重重地点头,替她医治好掌心后,立即消失在屋内。
陶蕊跟她说铺子早没了。
但她就想折腾云含眠去给她买。
偶尔向长姐索要过分的奖励以作为对她的安抚,合乎常理不是吗?
片刻后,云含眠提着一盒热气腾腾的糖糕回到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