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跑到药师先生的怀里,还、还枕着人家的手臂?
“还能是怎么回事?”
被他枕着的男人像是看穿了他的心声,嘴角上扬,半讥半讽地说:“王子殿下,我睡姿倒是没问题,但你的睡姿——实在是糟糕的很呐。”
说完,他伸出另一只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醒了的话,就烦请动一动,从我身上下来。”
瑞基愣愣地看着他英俊绝伦的脸,脑子一片空白。
不,也不是完全空白。
他看着玛尔,脑袋里只有两个想法——
一、药师他,什么时候长得这么帅了?
二、这人是怎么做到连打哈欠,都这么慵懒又优雅的?
“瑞基?”
玛尔见他还呆呆地盯着他,像是把他话当耳旁风一样,便半眯起眼,有些不悦地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乖,从我身上下来。”
“啊,呃,好……”
瑞基终于找回了飞走的魂儿,“噌”的一下从他的怀里弹开,抱着毛毯,局促地坐回了自己那半边床。
在他起身后,玛尔没有立刻坐起来。
他先是微微动了动那只被枕了一整夜的手臂,试图活动一下手指。
手指动得很僵硬,于是他又在床上躺了片刻,才缓缓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过眼镜,慢条斯理地戴上。
“今天得赶路去霍普市,想办法救出威廉——收拾一下,我们尽快出发。”
说完后,玛尔就转过身,不再多说什么。
瑞基脸烧得通红,也默默起身,将毯子收起,开始收拾。
当他将猩红长剑重新别回腰间时,一个模糊的念头飞快掠过脑海——
刚才靠近的时候,他似乎注意到,药师先生的左眼,要比右眼颜色浅一些,神采也更黯淡些……
是左眼,看不太清吗?
……
玛尔说完后,见瑞基双颊飞红,眼神游移不定,却硬是憋着不吭声,便挑了挑眉,戏虐道:“怎么,这就生气了?”
“谁——谁生气了?!”
瑞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炸毛般瞪了他一眼,耳尖微微泛红,“我哪有这么小家子气,随随便便就生气?”
他双手环胸,头偏向一边,别扭道:“好好好,对不起,害得你一晚没睡,”
“我以后一定和你保持距离,绝不靠近你半步——行了吗?”
他本以为自己这么低声下气地道歉了,玛尔应该消气了才对,哪不知——
对方的脸,竟然变得更黑了?
瑞基目瞪口呆地看着用后脑勺对着自己,脚步加快的药师,满脸问号。
怎么回事?
他又说错话了吗?
“喂,玛尔,药师,穆恩先生——”他快步追上去,“你又怎么了?”
“……唉,别不理我呀!”
二人顺着商道翻过山丘,穿过山谷,终于来到了南国最南边的边境线前,最后一个大城市——
希望之城,霍普市。
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洒落在前方城市的土地上。
城外,大片大片的雏菊花田,如同铺展开的黄白色海洋,一直蔓延到天边。远处城市钟楼的钟声悠悠传来,与秋风拂过花田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恬淡安宁。
瑞基走在田埂上,看着盛开的雏菊花海,感叹道:“五百年了,霍普镇已经变成了霍普市,但外围的雏菊花海却没变,还是这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