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他只得咬牙低吼道,“放开我!”
身后人没有反应,显然没有想要放开他的想法,甚至箍在他腰间的手臂还收得更紧了。
“药师,你……你别这样,”他有些无奈,一边挣扎一边劝道,“讲道理,你解开契约、和我分道扬镳,有哪点不好?”
“没有……没有哪点不好。对我来说,甚至是最好的选择,”身后人听完,颤抖了一下,然后低低地说,“但对你来说,哪点都不好。”
“瑞基,我不能……我不想要这样。你不能有事,我不允许。”
瑞基听了他这番像耍赖一样的话,顿时哭笑不得。
果然,以穆恩先生的聪明程度,早就看穿了自己的打算。
而他现在,正在担心自己。
圈着自己的怀抱坚实而沉稳,瑞基感到鼻子有些酸。
难怪那些话剧与诗词里,主角总会义无反顾地爱上那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人;为那个在他最脆弱时伸出援手的朋友赴汤蹈火,哪怕粉身碎骨。
因为被人真心实意关心的感觉,实在是……
太温暖、太美好了。
而他也终于理解,那些故事里,为什么总有那么些桥段——亲密之人明明一心为主角好,却偏要狠下心说出最冷酷的话,让主角黯然神伤,最后含泪离去。
不是因为他们不在意,而是因为……有时候,真的没有两全的办法。
你说出真话,对方反而会更坚定地要与你并肩同行;只有用最伤人的话,把他推开,才能把他推到安全的地方。
而说伤人的话——这件事,他还蛮擅长的。
毕竟,他本来就不是那种能温柔体贴地说出“这是为了你好”这类软绵绵好话的人。
哪怕此刻,他心里确实是为了他好。
所以……
即便自己会受伤,即便被误会、被恨……也没关系。
只要他能活着、自由地离开这里回家,
就足够了。
他动了动身体,然后迅速向上抬起双臂,猛地挣脱了玛尔的控制。
在对方还想上前时,他用力一掌,将他推得后退了几步,跌坐回沙发上。
“玛尔穆恩,你越界了。”
瑞基冷冷地看着跌坐在沙发里的玛尔,刻意模仿着玛尔巴什曾对他那种冷漠又高高在上的态度,淡漠疏离地说道:
“我与菲尼尔公爵的结盟也好,协议也罢,都是贵族之间的事务,你不过是一介贫民,没有资格干涉。”
“现在,去卧室休息,准备明天解除契约。”
他话音一落,玛尔猛地起身,脸色铁青,眼中隐忍压抑的怒火翻滚。
男人一步步朝他逼近,带着无法忽视的压迫感,身上的气息沉沉地落在他身上。
瑞基心头一紧,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明明只是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此刻却被他身体散发的荷尔蒙气息裹挟得辛辣刺鼻,让他头昏脑胀,四肢发软。
该死的,他的气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
这种压抑着怒火的模样,怎么这么像……那个人。
脑内警铃大作,瑞基下意识后退一步,像只受惊的猫,浑身紧绷,眸中满是本能的警惕与戒备。
“你要干嘛?别再像刚刚那样抱我了。”他双手环胸,眼神游移不定,语气也透着慌张,“你会让我误会的。”
玛尔的脚步骤然停住,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误会?误会什么?”他脸色阴沉,“瑞基,你转移话题的技巧真的很糟糕。”
瑞基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慌乱,“我,我才没有故意转移话题!”
他硬着头皮深吸一口气,挺直胸膛,强行让语气听起来理直气壮:“你刚才那样抱着我,还跟我说‘我不允许’,那就是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