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基听着玛尔无厘头的问题,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蛤?”
什么意思?
玛尔伸出食指,一副狗头军师尝试献昏策的模样,笑眯眯地说:“澡堂里的浴桶都又脏又旧,不干净也不卫生。你的浴桶还在的话,我们可以去这附近的山顶湖洗。”
他说着,拿出一张地图,指了指标着驿站的马头旁边那个小小的湖泊,态度无比认真:“我看了,湖就在附近,很方便,还可以当饭后散步。”
“烧水的话——我来给你烧,包你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你看怎么样?”
瑞基眉毛抽了抽,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这人……到底想干嘛?
“不是……我不明白,你——”
他看着玛尔,心里默念:药师是队友,是救了他一命的队友,自己要对他好一点,耐心一点,不能骂他,不能骂他——
“不行。”
经过一番艰难的思想斗争,他还是忍不住,无情地拒绝了:“好麻烦,我想赶快洗个澡然后睡觉。”
“明天还要赶路,我不想跟你整这些有的没的。”
他说着,双手叉腰,没好气地看着玛尔,说:“不是才跟你说了吗?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我不是那种擅长猜人心思的人。你这些拐弯抹角的谜语,我听不懂,也懒得听。”
“我要去澡堂,你也必须去。”
玛尔见瑞基不同意,无奈地扶住额头。
……果然被拒绝了啊。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理由实在蹩脚,但……
玛尔不甘心地看了眼已经转身朝澡堂走去的瑞基,忙起身追了上去。
“好吧,好吧,我跟你说实话……”
他扶了扶眼镜,甩出了准备好的第二套说辞:“其实是我不想去。我有洁癖,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也不喜欢和别人有身体接触。”瑞基除外。
瑞基停下了脚步,转头狐疑地看着他。
“你有洁癖?”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玛尔,发现对方一脸真诚,不像是在说谎。
可他身上的药师服全是泥渍和血迹,脏兮兮的,于是他不解道:“那你不更应该去澡堂,让人帮你洗洗衣服吗?”
如果这家伙真有洁癖的话,这一路上,他忍的得有多痛苦啊。
玛尔微笑道:“不止,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瑞基被他搞糊涂了:“那你这身脏衣服怎么办?”总不能他自己洗吧?
要真是这样的话……
他有些怜悯地看了眼药师,心里默默腹诽——
真是“贤惠”啊。
玛尔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摆手尬笑道:“当然不可能我自己洗啦,这种脏成这样的衣服,我都是直接丢掉的。”
瑞基听着他这充满槽点的话,无语地耷拉下眼皮,变成死鱼眼:“啊行行行,随你怎么说。”
懂了,这家伙就是不想去澡堂而已。
瑞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发脾气,而是耐着性子劝道:“药师先生,你真的就不能忍一忍吗?”
“我就想洗个热水澡,然后睡觉。”他说着说着,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我一路下来受了那么多的伤……我真的很累。”
“你就迁就我一次,好不好?”
他抬起头,红色的眼睛因为打哈欠而泛着微微的水光,配上软化下来的态度和语气,竟透着一股难得的脆弱与可怜。
像一只主动用头来顶你的猫。
玛尔没想到向来倔强的瑞基竟然服软了,眼睛微微睁大,拒绝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一股无名火自心底升起,在心房里打转,却怎么都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在魔界,瑞基总是昂首挺胸得跟只巡视自己领地的老虎,性格傲慢霸道且桀骜不驯,不愿倾听,更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