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瑞基单纯无辜的眼神,他轻轻抵了抵后槽牙,垂下眼帘,遮住眼底悄然涌起的汹涌暗潮。
“……没什么,”他低声说着,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瑞基。
“你脱吧。”
瑞基看他这奇怪又别扭的行为,眯起眼睛,开始思考。
然后,思考不出来。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他累得要死,只想泡个澡然后睡觉。
于是他三下五除二地褪下衣服,从储物袋里拿出浴衣换上,然后毫不客气地踏进了浴桶。
冒着蒸汽的热水温度刚好,才一进入浴桶,温热的水便热情地包裹上来,将过去几天的疲惫一寸寸揉开。
瑞基舒服的忍不住闭上眼,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等他舒服够了,睁开眼后,发现玛尔还背对着他,跟个石雕一样杵在那里,便忍不住问:“喂,玛尔,你怎么还不脱?”
他懒洋洋地靠在浴桶边,打了个哈欠后催促道:“赶快脱了一起洗,早点洗完早点回房间睡。”
石雕的肩膀震了一下,然后露在棕发外面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变得通红。
瑞基盯着他红得跟熟透了的虾子一样的耳朵,突然睁大了眼睛,恍然大悟——
他双手交叠着搭在浴桶边缘,下巴也懒洋洋地枕在小臂上,微微仰头,看着玛尔,语气里透着促狭和坏心眼:
“不是吧,药师先生,你在害羞?”
在瞥见玛尔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悄悄攥成了拳头,关节微微发白,一副死死忍耐的模样后,他的兴致更高了几分。
“怕什么,我又不是喜食人类精气的魅魔,还是说——你们东方人,就算是面对同性,也这么拘谨避嫌?”
背对着他的男人动了。
他低头摘下眼镜,然后转过身,深褐色的眼眸缓缓移动,视线滑过在瑞基裸露于水面上的身体,最后,停在那双带着促狭笑意的红眸上。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瑞基下意识地感到背脊一凉。
摘下眼镜的药师,像是解除了什么封印似的,几乎换了个人。
面前男人的眼睛里早已没了往日的温和与拘谨,平静的假面下压着暗涌翻腾的渊底暗潮,没有波澜却仍危机四伏。
摘下眼镜后,玛尔又抬手,随意地将系着头发的发带一扯。
没有了束缚,半长发如同缓缓坠落的深棕色瀑布,瞬间披散开来,随意地搭在肩头和背上,透着一股慵懒又危险的野性。
他将眼镜叠好,与发带一起,轻放在一旁的长凳上,动作温柔优雅。
处理好随身的小物件后,玛尔转身走回浴桶前,在瑞基面前站定。
他与他对视着,在水汽缭绕中,缓缓抬手,动作不紧不慢地解开衣袍,然后一寸一寸将其褪下,露出线条流畅的肩膀与结实的胸膛。
还有夹在两胸沟壑间的那条重镶太阳石项链。
瑞基呼吸一滞,捏着浴桶边缘的手下意识收紧了几分。
这是他第一次见药师赤裸的上半身。
氤氲朦胧的蒸汽下,玛尔身上的肌肉线条被一层细细的水汽笼罩,肌肤在光影中泛着微光。
而随着他每一次微小的动作,瑞基能看到那精壮的肌肉被牵引着收缩与舒展。
充满了野性的力量,却又带着含蓄的隐忍与克制。
这种两相极致的碰撞,简直是……
性感的令人窒息。
……啊。
也许是水汽的原因,瑞基的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
不然为什么,连挪动一下视线都做不到?
感受着他灼灼的目光,玛尔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个慵懒又危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