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自小带在身边,教其念书识字,后又一点点展现出叛逆的独子,可谓是他毕生心血,但作为人父,他仅凭着一腔望子成龙而否决他所想走的那条路。
他真是错得离谱。
虞开偃再次走下府堂,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虞烽手中那串名钱。
从未被抚平的丧子之痛于此刻呈鼎沸之势涌进心头,他步履蹒跚,几步道走得艰难异常。
網詀:????щ。?????。んΘ????? 在堂之人,无一不替其落泪。
虞烽心头的悔痛压得他身体无法直立,他缓缓跪于虞开偃身前,将头深埋,却怎么也止不住剧烈耸动的双肩。
虞开偃看着跪地之人高举的名钱,依稀辩认出上面字迹,颤抖的手一点点靠近,直至指腹触碰到那枚泛着绿锈的名钱。
“好,为父这你这就接你归家。”
几个字落下,虞烽已泪如泉涌。
虞开偃托着虞烽的双手,想要将他扶起,可跪地之人像一樽与地焊连的石像。
他有些错愕的看向跪地之人,对其所说的志怪之语无半分怀疑,他更是环顾四周,试图在这人头攒动的府堂里,找寻到虞烽来过的踪影。
而唯一与其有与牵连的,就是这个他素未蒙面的林广定。
他拍了拍跪地之人的手背,以一个老父亲的名义,对虞烽深鞠一躬,“吾替爱子,深谢阁下此举。”
听见‘爱子’两字,虞烽再也压制不住喉间滚动的呜咽。
他朝虞开偃重重扣下三个响头:“另有一言,虞烽让草名代为转达。”
“承蒙父亲养育多年,不仅不知恩,还因年少执拗多次顶撞父亲,后又为履心中大义,不能承欢膝下,儿,在此悔罪。”
*
虞烽两次敲响鸣冤鼓一事,不出半日,便传遍了永州府大街小巷。
云杳和翠喜紧赶慢赶,终是没能赶上府堂上那一幕,在州府门前打探过后,才知受了六十大板的虞烽由州府老爷吩咐,前两日被安置在了就近客栈。
待寻见虞烽,只见他露着后背趴在客栈厢房的床上,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已结成一片深红色的血痂。
见状,翠喜避讳的出了厢房,并把林三也给叫了出去。
云杳这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将厢房门一关。
虞烽像是做错了事一般,起身想要拉过被子遮住后背伤口,才动了动,就被云杳给喝住。
“趴好了。”
自知此次上府瞒他之事理亏,虞烽只好又乖乖趴好,不敢再动。
这一低头,就看见小竹笋脚上的布鞋磨破了好几个口子,心疼之余问道:“你怎么来了?”
云杳蹲在床前,目光久久不能从伤口上移开,他憋着眼里的泪道:“疼嘛……”
虞烽身体往床沿拱了拱,待凑得近了,便将整个脑袋搁在云杳肩头。
而后闷声闷气道:“疼死了……”
从来都是独自背负的他,像是一个茕茕孑立于人间的独行侠,是苦是痛就自己往下咽,但在小竹笋面前,他可以完全卸下刚强,以此来换取对方的关怀。
小竹笋的温言软语,就是解痛良药。
云杳瘪着唇,心疼得直掉眼泪,“上了药没?可有请了大夫过来看过?”
虞烽就着小竹笋的肩头蹭了蹭,“请了人过来,药上过了,就是些皮肉伤,养几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