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还是更关心冯耀宗的事情,难得遇到个知情人,不再理会刘百善,抓紧时间问道,“那冯耀宗这后事谁给办的?”
刘杨氏看着门上的白幡摇头,“大概是亲戚吧,冯耀宗祖籍就在琼州谷仓县,虽然和我们闵州是两个州,但谷仓县和安县却是相邻,来回也不过一天的路程。”
穆婉听到琼州谷仓县不由一顿,“他祖籍是谷仓县?”
“您可见过他的亲戚们?”
刘杨氏摇头,“没有,冯耀宗也很少提及,我夫君猜测可能因为他在外任职时,妻儿老母在老家出了事,所以和亲戚们生了龃龉,断绝了往来吧。”
“不是。”一个江湖人道,“他祖籍老柳村也没人了。”
刘杨氏惊讶,“怎么会?”
那江湖人显然已经去调查过,“七八年前谷仓县老柳村因为生祭童男童女求土地丰收之事被县令得知,县令大怒,下令镇压这陋习,老柳村众人死不悔改,反抗县令,冯家人冲在前头,都被杀了。”
刘杨氏皱起眉头,刘百善立刻道,“我说他为什么要造反,原来是骨子里带的!果然天生的反贼!”他对刘杨氏哼道,“他就是个伪君子,你们竟然还信他!”
身后一直没说话的潘娘子冷笑一声,“一群该死的蠢货!”
刘百善附和,“就是!”
穆婉却没了问话的兴致,冯耀宗竟然是谷仓县老柳村的人……
云苓担心的看着她,“姑娘。”
谢珩察觉身后叽叽喳喳的人突然安静下来,不由回头瞥了一眼,就见她微微低着头,眼眸半垂,不知为何像是要哭了一样。
他皱起眉头,目光锁住她身旁的刘百善。
刘百善吓得缩了缩脖子,默默退到后面,其他人也自觉散开。
谢珩吩咐衙役,“行了,将人抬走。”
因为他的关注,县令不敢再将这案子扔下不管,所以让杂货铺老板认过尸后,就要将尸体带回县衙。
穆婉果然下意识抬头想看尸体,谢珩这次正向面对她,被堵的严严实实的穆婉抬头,满眼怨念。
谢珩不由一笑,“谢姑娘。”
穆婉:……
“有些事想问问谢姑娘,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穆婉很想说不可,但大庭广众之下也只能乖乖点头。
谢珩眼底笑意更盛。
他并没有带着穆婉去县衙,而是随意的拐进巷子里。
此时已经傍晚,除了主街,旁支小巷里几乎不见人影,倒是比在客栈里更适合说话。
“客栈和县衙都人多嘴杂。”谢珩解释了一句,才说起正事,“你怎么会来这里?”
穆婉自然早就想好了借口,“来巡铺子,今年闵州遭灾,这边生意很糟糕,所以亲自来看看。”
“我还以为你只是在上京,没想到跑这么远,”谢珩道,“怎么没带护卫?”
穆婉先回答他前一个问题,“侯爷是不是不太清楚我娘留下的产业有多少?我还能跑更远呢。”
然后笑道,“木霜的功夫就不错,而且我们家还有镖局不缺人手,侯府的护卫太打眼了。”
她趁机反问,“侯爷要在此处呆多久?您怎么没去查另外一个钥匙的下落?难道这两个钥匙之间还有关联?”
谢珩一顿,他不想骗她,却也不好说遗诏的事情,只是道,“具体待多久不确定,总得把事情查清楚。”又问,“你呢,要待多久?”
穆婉模棱两可道,“我也需要具体看看情况。”
谢珩不懂生意,只是道,“若可以,尽量早点离开,这安县很不太平。”
又解释道,“如今我在找宝库钥匙,盯着我的眼睛很多,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所以不宜与你相认。”说到这里,他笑道,“谢婉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