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细晒过的外袍残留层熟悉熏香,长长一截贴到她赤着的脚踝上,蹭得很舒服。
起码到现在,长兄对她不曾有半点怀疑,待她一如既往的好。只要有长兄在,她的身份就有层保障,就还有办法。
意珠哄哄自己,把香囊里的物件也倒出来,像摆弄宝贝。
半夜在床边玩兄长腰带衣服,说出去有点不好听。
但这外袍既不是偷拿,也不是私自扣下来,她就看看衣服坏了没有,也没什么吧?
屋里就她一人,青桃早被她赶去睡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念头冒出就再收不回去,意珠指尖从领口划过,认真替长兄检查这件衣服打理好了没有。
往下略过宽肩窄腰,谢缙之衣袍都完全按着他身量裁的,手指只是路过就好似已摸清他腰线。
意珠拨弄一二,质地精贵的衣袍怎么坐都不会有褶皱一般,水渍洇上去也不明显,只是气息有点淡。
她想了想,学着长兄那日裹住她的样子,把外袍披到她身上来。
衣领因宽大而隆起,颈项连同脊骨大片的白都露在外面,她跪坐着,足心在烛火中摇曳。
淡淡熏香将她裹住,只留两条薄白小腿在外面。
很安心,好像被长兄一下抱紧怀里,让她脚踩在他手臂上用衣物裹起来,浑身上下再没有一处暴露到危险中。
她依赖蹭蹭领口,模糊想是不是寝衣的气息会更新鲜一点?
那不是她该有的东西,就算是外袍,明日也要完好无损的还给它的主人。
窗外夜风摇动,意珠鬼使神差低下头去,嗅了嗅衣袍的味道。
呼吸绵绵,风似乎大了点。
从后看去,意珠几乎将自己埋了进去,膝盖并着膝盖,臀肉压在衣服堆里,看不清神情。
只有耳朵尖是红的,再怎么找理由,这样半夜坐到长兄衣服上也不太对,意珠四处嗅了嗅,还是打算把他脱下来。
嗅到这点味道,意珠情绪稳定许多,还有心情想要是被发现,那真是不亚于被拆穿假冒身份,算得上“死罪”了。
意珠抬手去剥,只是烛火开始莫名的闪,火舌一下近乎被压没。
是吹风了吗,意珠困惑看向窗户,余光瞥见地上影子在吱呀。
门是开的。
那是谁的影子?
它看见自己坐在这了吗?
意珠僵住,头脑一片空白。
她不敢回头,一动不动屏息良久,直到确保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才小心向后看去——
月光劈下来,长兄就站在阴影里,目光沉沉,不知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