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个仙侍,但到底是九重天和神君的脸面,若真是无能之辈,想来是拿不到参赛资格的……不过我也听说,神君今日似是有些不悦,不知是不是对他仍有不满,甚至还捏碎了一个杯子。这么看,做神君的仙侍也不容易啊……”
……
沈樾之还欲再听,却见那几人渐渐走远,只好作罢。他怀着满腹疑虑,一边揉着酸痛的胳膊,一边放轻脚步,朝外走去。
他虽同贺吟修习法术,但从未有这么大的消耗。到了最后,脑子也麻木了,手也僵直了,几乎是靠着一口气在硬撑,不肯让人看出他一分的倦色。
沈樾之独自一人走在回房的路上,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靠在墙角歇了好一会儿,才往住处走去。
为了方便参赛者休息,青羽会开始后,会启用竞猎场周围的院落,供参赛者使用。沈樾之被分到最里面的一间,与他人都有些距离,倒是落得个清净。
夜色浓郁,房中未燃灯火,一片寂静的黑暗铺了满室。沈樾之觉得眼皮沉得很,连净身的力气都没了,只想先和衣躺下歇一歇。
他拉开床帐就想躺下去,未曾料想,竟是坐进了一个温热的怀中——
有人!
沈樾之浑身僵住,下意识就抽出怀中匕首,反手重重劈砍下去。未曾想,匕首在半空中便滞住了,他整个人都被一股无形的力制住了,无法移动半分。
而后手中一空,匕首轻易就被那人夺了去,沈樾之急得瞪大了双眼,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凶。”
一声似叹似嗔的抱怨幽幽响起,沈樾之身体僵硬起来,几乎是在听到的那一瞬间,就已辨认出了对方是谁。
可只有一瞬,他就又怀疑起来——那一位,何曾用过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过话?
响指一打,柔光慢慢填满了整间屋子,搂着他的不速之客,也渐渐现出了原貌。
身着白衣的男子倚在床头,一只手半环着他,另一只手则兴致缺缺地把玩着匕首,在空中抛了两下,冷笑一声,随手掷出。只听一声闷响,那寒铁匕首竟是一整把都钉入了地中,只余一点刀柄在外面。
“哼,什么破烂。”
竟……竟真是他。
又来了……那种拿错了戏本,不知今朝唱哪出的神君又来了。
在沈樾之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男人将人搂得更紧了,而后伸出另一只手,在他胸口摸了两下……
而后,又来回探了几遍,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很快,贺吟气急败坏的声音响了起来。他面色青白,胸口起伏,分明是又急又怒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
“沈樾之,你宁可贴身带着裴渊随手送的一把破匕首,也不肯戴上我送你的传音晶石?!”
第11章这里沾了脏东西
沈樾之动弹不得,自然也说不出话来,他瞪着贺吟,目光亮得迫人。
贺吟似有所感,白色袖袍挥过,沈樾之身上那股力道消散了。
恢复了活动和说话的自由,沈樾之立刻在男人胸膛处用力一推。许是一时不察,他竟真挣脱了贺吟的怀抱,借着力道向后退了几步。
“神君深夜到访,就是为了问这个?”
眼见着贺吟面上的神情更沉了三分,沈樾之瞥了他一眼,暗道不妙——以他对贺吟的了解,这人应当是真生气了。
沈樾之觉得贺吟十分莫名其妙,可又实在是怕这尊大佛动怒,于是缩了缩脖子,很没脾气地小声道:“神君送的东西,我十分看重,自然是好好收起来了。”
贺吟轻嗤一声,而后斜眼去瞧他,“收到哪里了?”
沈樾之一时语塞。
那日他收到传音法器后,就往储物袋中一丢。传音法器本就是个宝石坠子,一个小物件,他根本不知道丢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