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洋洋道:“我要和吴且解除婚约。”
客厅里突然变得很安静。
就是连裴裕明给他手重新消毒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赵归璞脸上没什么表情,淡道:“你的脸是他打的吗?”
“……”
“算了,别回答。我回答你的上一个问题,不准。”
干净利落的拒绝。
连“为什么”都懒得问。
赵恕倒吸一口气,有点抓狂,盯着赵归璞那张云淡风轻的脸:“搞什么东西,我实在是不懂,吴家不图咱家什么,我们当然也不图他们的——”
“谁说的我不图?”赵归璞轻笑了声,“你吴叔有钱,现在家里的船一半以上都是你爷爷那辈留下来的老黄历,又老毛病又多,我早就想换掉了。”
听出他语气里的调侃,赵恕提高了音调:“哥!”
赵归璞被他喊得耳朵疼,脸上的慵懒散漫这才收了些,他推开地球仪,往后一靠,掏出打火机点了只烟:“说说看,为什么?”
赵恕语塞半晌。
“我是Alpha,Alpha就该和Omega在一起,我不是针对吴且,但Beta像个死鱼一样,没有信息素,不能给我任何的安抚……我今天打球训练受伤,痛得要死,信息素外溢到足够算犯罪,而我的未婚夫就站在旁边,看着。”
赵恕问赵归璞,“这合理吗?”
赵归璞不置可否:“换林祖文就可以给你安抚?”
扯什么林祖文?
赵恕烦了,冷着脸道:“很难说。起码他和我是货真价实的‘阿芙洛狄忒之眼‘。”
赵归璞轻笑了声,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轻蔑。
赵恕不能理解他。
心道你不是早就做过二次检测了吗,如果是假的你至于像个哑巴似的一声不吭?
赵恕语气过分挑衅且不知好歹,烟雾缭绕间,赵归璞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向弟弟——
挺想骂他。
但开口前,却很不合时宜地突然联想到很多年前,还是个小鼻嘎的弟弟抱着自己的腿,仰着脸跟他说,哥,家里破产了吃糠咽菜也可以,我留在国内陪着你,哪也不去。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小鼻嘎像是春风吹过的韭菜似的长势喜人,赵家到底是没破产,那个坚定要陪哥哥吃糠咽菜的小鼻嘎也长成了顶尖的Alpha——
当年只到哥哥大腿那么高、走路都走不稳的赵恕,眼瞧着都快和哥哥一样高了。
就是没以前可爱了,张嘴就是讨人嫌。
弹了弹燃了三分之一的烟灰,赵归璞突然就不想跟他计较了,眼神从方才一瞬的不悦又变得兴意阑珊。
“就这么不喜欢阿且?”
“你喜欢你上,反正我不要。”
“你们又吵架了?”
“……什么‘又‘——不算吧。”
“阿恕,我这样的决定都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