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随心,自己这一边的人心就都要先散了去。
荣恩伯府,秋日赏菊。
赏菊宴一开,四方宾客来。这一回来做客的除了各府主母,还有各府未出阁的千金。
万珍珠与亲娘参加赏菊宴,人一至,先被迎了主厅去。
牛二囡得到敕命们的拥簇,她乐得去听一听旁人的好话。
至于万珍珠这儿,荣恩伯府的四姑娘待客。先请万珍珠去闺阁小院做客。
如此,万珍珠倒不好拒绝王四姑娘的美意。
赏菊宴。
落了千金们这儿,这些名门淑媛自然不差了吟诗做画的兴致。
万珍珠提笔,她也是爱好画上几笔。如今有兴致,就挺乐意结交上几个好友。
以画会友,兴之所致。倒不算为外物,为利益。纯粹是图一个乐。
“郡主这画,画有新意。”王四姑娘赞一回。
东主姑娘赞了话,王四姑娘的手帕交一样跟着附合。
在众位千金的拥簇下,万珍珠这一刻是光芒万丈的。
至少落于来做客的朱凤曦眼里,浑江郡主万珍珠是立于众人的中间,份外夺目,份外光彩。
那般的位置,在永州地界时,于朱府摆宴了,从来是朱凤曦站的位置。
可来到了镐京都,朱凤曦参加过几回的聚会。她发现,她每一回撞上浑江郡主万珍珠,她瞧的都是浑江郡主如何的风光赫赫。
若不曾低头,便不知低头的滋味如何。若是低头了,不能心服口服,那口服心不服的滋味,难受在心底,堵在心湖里。
问朱凤曦什么感想,她如今就是品出来了复杂莫名,似酸酸涩涩,似苦苦难堪。
朱凤曦避开了,她一点不想瞧见浑江郡主的耀眼。
朱凤曦躲了一个角落,这一个她曾经不会站的位置。
“真羡慕王四姑娘。”
“荣恩伯府的威风,那当然让人羡慕了。”
有人小声嘀咕,还让躲在假山后的朱凤曦听一耳朵。
静静听着,朱凤曦不曾打扰。这些闲话,朱凤曦听见,也装着不知。
“要说起来,浑江郡主也够威风。”又有话语传出。
“唉呀,浑江郡主一入镐京都,在哪府做客不如此威风。”
“真羡慕,被人捧着多好。”
“浑江郡主是威风,可差着荣恩伯府,那欠了一位贤妃娘娘的尊荣,更缺了皇子殿下的尊贵。过三十年,
你再瞧瞧。浑江郡主又哪比得过荣恩伯府的富贵荣华。”
“……”
朱凤曦听着这些话,她心头颤动。
这一日,朱凤曦回了镐京都的府邸。在陪着母亲用过夕食后。
朱凤曦跟母亲主动问话。她想问了,她何时寻着机会入宫。
“你着急?”杨夫人问女儿。
太医治过,名医诊过,杨夫人的情况好上一些。简单说几字,杨夫人还是吐得清楚了。
“……”朱凤曦沉默。
朱凤曦不敢说,她不着急。魏皇后会被废,若能早一日入宫,总能早一日谋划。
朱凤曦是心有千千结,一时半会儿,她又不知如何跟母亲讲。
“随你心。”杨夫人轻轻摇头,又吐出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