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你一人?”按照“老规矩”来说,至少要有四五个七八个吧?
柳叶身子一僵,跪至女人身旁,柔声道:“殿下今日,不是来看奴的吗?”
他说就说,可偏偏那双眸子瞬间被泪盛满,隐隐露出委屈之相。
姬昭禾:“……”
本就是为了躲清静,结果又来一个,还是山寨版的。
三殿下定是被沈清棠那贱人勾了魂,面对他时才这般冷漠!
柳叶看着面前无动于衷的女人,无声地掩下眼底的妒意。
三殿下已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踏足此地了
当初自他流落此地,三殿下便得了趣,频频光顾,甚至为讨他欢心,送各种新奇玩意来,更难得的是,三殿下对他极尽温柔,知他不愿,从不强求半分,但那时他郁郁寡欢,恨不得一头撞死,也不愿做这卖笑的活。
就在这日复一日的甜言蜜语里,他慢慢沦陷,决心交付真心之时,三殿下当场许诺为他赎身。这种话平日里他们这些倌儿定是不信的,那赎身钱足够在郊外买一座宅子,哪会有傻子肯花这冤枉钱?
可听那花公说,三殿下在此地赎过好多倌儿,都带回了宫,锦衣玉食好生滋润,他心里才腾升起一片希望,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却不料,自那之后,三殿下再未来过,人间蒸发似的。
他也曾想过偷跑进宫去找三殿下,可回忆起偷跑后被抓到的那些倌儿,心里忐忑无比,终是没能走出那扇门。
一月后,三殿下与沈司空之子大婚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的心瞬间跌入谷底,耳边尽是花公尖细的嘲讽声:“都说了让你好好把握住机会,偏要装着副清高样,不知道给谁看呢!”
“现在好了,三殿下与沈司空之子大婚,那可是权衡朝野的沈司空啊!听闻其子有绝世样貌,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自小有名师培养,琴棋书画,操持家务样样都是顶尖的,三殿下有了此等绝色,怎会再来这烟花之地,为你赎身?”
“虽说你身为玉主,样貌也不差劲,但到底是个下贱的奴,怎能比得上清白人家的郎君?”
“我还听闻,三殿下成婚前,可是遣散了所有侍君!哪个女人能做到这番行径?定是对那即将入门的小夫郎喜欢的紧!”
是啊,三殿下如此喜欢新婚夫郎,竟有三百多天为曾看过他,那么今日前来,又是所为何事呢?
是拿他当做无聊时的消遣吗?还是家里那位惹殿下不高兴了,才忽然想到他?
想及此,柳叶强压泪意,问道:“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姬昭禾有些无语,怎么都在问她今天为什么来这儿?
没事就不能来了?
早知道去茶馆清静去了,本来还想听个曲看个舞,顺带按摩一下,结果只喊来一个,还是原主的老相好,真是没劲。
姬昭禾不想再多浪费口舌,顺着他的话说:“来看你,过来给我按按肩。”
昨晚看了沈清棠太久,脖子肩都僵硬无比,起床时险些闪到。
她怀疑自己真得了肩周炎。
老天奶,怎么穿成皇女还会得这种卑微打工人才会有的病!
什么时候才能过上真正意义上的混吃等死?!
第36章破冰“既然那么想死,那就由他吧。”……
“咳咳——”
“主子,您怎么又出来了?当心着凉。”沈清棠只穿了件寝衣下床,扶九连忙放下汤药,扶着他回到床边。
“殿下呢?”醒来后没见到妻主,令他格外不安。
回府路上,他依稀记得自己依偎在妻主怀中,那熟悉的檀香温软包裹着他,格外安神。马车停稳后,他被一路搀扶至主屋,陷入松软被褥间,混沌的思绪稍稍回笼,妻主似乎并未跟在后方。
他的那句道歉,不知妻主听见了没。听见后,又是何反应?是否还在生气?
“殿下殿下有事,出去了。”扶九不敢看沈清棠的眼,支支吾吾道。
主子被扶进府后,凤君给的多女多子符被落在车上,他急忙回去拿,准备回府时,无意间听见了三殿下那句“转道去红袖阁”。
主子都这个模样了,三殿下竟还有心思跑出去寻欢作乐!他气的眼泪直掉,却无可奈何。
相处多年,沈清棠知扶九有事瞒他,只哑着嗓子,耐心重复:“殿下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