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早就点好了,服务员来来往往上了一桌。
最后一道菜刚上桌,林冬现就一筷子先掳走了一只虾:“我中午那顿就没吃,等着玫姐请客呢,我先不客气了哈。”
脸皮厚的打了头,其他人也彻底放开了,捧着碗就开始抢。
祈临坐在位置上看着几个成年人犯幼稚,低头时碗里就多了一块肉和一双筷子。
察觉他的目光,陈末野慢条斯理地把手收回去:“帮你抢的,不抢吃不上。”
祈临垂下眼,低声说好。
其实他哥在车上时的观察没有错,他确实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他生病一直是这样,不会突然开始,而是在很久以前有了端倪。
最开始只是嗓子疼,他克制着少说话,没让陈末野担心,结果第二天就有点累,高考第一天他一整晚没睡,把人送去考试之后又到露台那望了一会儿……
可能是被夹着雨的风吹了一下,这几天就开始陆陆续续开始有感冒的征兆。
今天只是稍微明显了点。
陈末野要是知道肯定会直接带他回家休息,但是玫姐包间已经订好了,他不想扫兴。
所以祈临强打着精神在饭桌上说笑。
这群人大概真的是饿慌了,一桌子菜不到半个小时就清盘。
玫姐大开眼界:“我平时是很亏待你们吗?你们今天这么拼?”
范弥摇头:“不,我们只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占便宜的机会。”
从包间出来的时候,周趣拿出手机:“那接下来去哪?有几位不是说要狂欢到天明吗?”
“不了。”陈末野却开口,右手自然地落向身后,精准无误地牵住了祈临的衣角,“我们先回去了。”
“啊?”林冬现疑惑,“不对,小野你不是才高考完吗,这么早回去干嘛?”
“回去休息。”陈末野说,“考试费脑子,累了。”
周趣张口就想说你扯犊子。
他认识陈末野那么久,从来没见过这人那一场考试说过“费脑子”这种话,但视线越过他看到祈临略有些憔悴的脸色,又什么都明白了。
高考生话语权最大,周趣最后担了司机的责,开车把两人送回去。
祈临刚系好安全带,就听见驾驶座上的人问:“临儿你是不是不舒服?”
祈临一愣,再抬头时就和身边的陈末野对上视线。
那点心虚顿时原形毕露。
陈末野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在他额头上贴了一下,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说:“好像是有点烧。”
“那要直接去医院么?”周趣问。
“不用。”祈临连忙说,“我吃过药的。”
然后身边的视线就变得更加深沉:“也就是说你明明已经不舒服了但是还不告诉我?”
祈临:“……”
不是说高考费脑么?他哥脑子怎么还转得这么快?
“也没有很不舒服,”他垂着脑袋,“就是有点困。”
感冒药一般都会这样。
随后,祈临的余光就瞥见陈末野动身往他靠近了一些。
男生温沉微哑的声音低低传来,轻得像两个人之间的悄悄话:“周趣车上没靠枕,你挨着我睡一会儿?”
祈临垂在身侧的指尖蜷握起来,忍耐了许久的心动又不合时宜地出现。
再合理不过的,来自哥哥的照顾,他要是拒绝反倒不自然。
于是车启动之后,他偷偷地瞥了一眼驾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