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误会而已。
自己没有喜欢的人,中午的话是为了让胡黎拒绝那些陌生人而找的理由,只不过被他当真了而已……
但这种自我安慰在胸口默念了无数遍,回家开门的时候他还是会有一瞬间紧张。
他用钥匙轻轻地开了门,不知怎么的,没迈步,而是先往里面看了一眼。
客厅里没人。
祈临紧绷的肩膀松懈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就听到厨房里穿来砰的一下玻璃落地的声音。
他和窗外枝头上被惊飞的鸟同步了一瞬,先往后退了半步,又立即往厨房去。
陈末野打碎了一个杯子,刚俯下身准备捡起,就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少年。
“陈末野?”祈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还有一丝余惊,见他打算就这么伸手去摸碎片时脸色一凌,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别碰,拿扫把。”
陈末野本来没当回事,那只瓷白的手出现在视野里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碎片似乎有点锋利。
他指节动了一下,下意识想反握住祈临的手,但在制止这个动作完成后,祈临却更早一步松开。
指尖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瞬,陈末野很快收了回去,起身去拿扫帚的时候还把祈临也一并拎到沙发前。
他说:“我收拾就行。”
祈临被他拎到沙发扶手上,心说你这时候倒知道不让我靠近了,刚刚还打算直接用手捡呢。
陈末野很快收拾好,用稍厚的透明袋把玻璃装起来,再找了根油性笔在上面写了“玻璃碎片”四个字,放到门外。
祈临看他忙完,才低声:“怎么这么不小心?”
陈末野的眸偏了一下,不知是错觉还是角度问题,祈临隐约感觉到他哥好像有一瞬的不高兴。
但也只是一瞬,陈末野再回头时脸上什么都没有:“刚刚在倒水,杯子没放好。”
听着像是他做得出来的事情,祈临的指尖绕住了沙发毯子边的小须须:“都说高考结束了,考生就会从保护对象变成惹祸对象,你也不例外啊,学神。”
“……”
这句“惹祸对象”有名有实,陈末野不好反驳,于是朝他伸手:“中午的保温盒呢?”
提到中午,祈临整个人也跟着紧绷了起来,先是把放在门口的袋子提过来,然后又跟着陈末野一起进厨房。
紧接着就被他哥扫了一眼:“怎么了?”
“我,”祈临驻步在厨房门口,大眼睛看了他哥半晌,声音又低了下去,“中午胡黎……”
他没说下去,但陈末野眉眼动了一下,显然是想起来了。
祈临有点忐忑,真有种和长辈坦白心事的紧张感。
他该从哪开始解释?早上胡黎胡言乱语,他只是敷衍?还是中午那个人主动胡乱发散思维,他随口搪塞?
祈临低垂着眼在思索切入点,陈末野却将他的纠结苦恼尽收眼底。
他凝着跟前的人,有点走神。
从十六中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很容易走神,一点莫名的东西都能和中午的事情联系起来,然后把思绪搅乱……所以才会打碎杯子。
这种生活上的低级错误他明明很久不犯了。
直到跟前的人微微抬头,陈末野才敛回目光,偏过头:“嗯。有喜欢的人正常,但是不要影响学习。”
祈临一滞,有种落空的关机。
他哥在他解释前就给了回答,甚至还是这么冷淡……淡漠。
像每一个纵容却又宽容的长辈一样,将“喜欢”划分为他私人的事情,主张只要拿捏好分寸就可以默许。
祈临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松开,莫名的有点想笑。
看吧,折腾什么呢……他哥也许压根就没有那么在意。
“嗯,行。”祈临转过头,从厨房离开,“那我复习去了,你做饭吧,别再打碎东西了。”
陈末野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