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施也正在收拾桌子时,手机响了起来。郎月慈把手机送到施也面前,见是亓弋打来的电话,他便示意郎月慈按下免提键。
“忙吗?”亓弋问道。
郎月慈已经把施也手中的东西接了过去,同时给他手中塞了纸巾让他擦手。施也一边擦手一边对着手机说道:“刚吃完饭,你说。”
“我想起来一件事,可能跟你手头的案子有关系。”亓弋说着就讲述起来。
在亓弋卧底贩毒集团的第五年,有一伙人打算走他手里的路子偷偷回国。往回走并不容易,当时是亓弋让自己的手下道钦带着那些人走白路子回去的。道钦回来之后曾经告诉亓弋,他怀疑那群人有问题,当时亓弋并没有在意,只是让道钦自己去调查。
最后也没查出来什么,但是亓弋记得道钦曾经说过,那里有一帮虔诚到可怕的信徒。每次做事之前都要拜佛,而且不是用缅甸和泰国常见的那些拜佛方法,按照道钦的描述,是“更像国内偏远农村里那种走歪了的迷信佛教。”
“道钦是……死了吧?”施也问。
亓弋回答:“对。道钦死了,这事现在没法找人求证。不过我见过道钦当时拍的照片,那照片里有很多万字符,还有一种类似人头祭那样的活动现场,有头骨摆放在万字符中间,挺瘆人的,所以我有印象。”
郎月慈走回到桌边,低声对施也道:“问问他们说的是拜佛还是拜菩萨?”
“诶?你们俩在一起啊!”亓弋听见了他们的交谈,很快给了答案,“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拜佛还是拜菩萨,这事重要吗?要不我再查查?”
“道钦都死了,又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查?”施也问。
亓弋回答:“那些年凡是我知道的,通过dk手里的渠道往返边境的人我都有名单,那几个人通过道钦回了国,肯定在名单上,回国之后怎么样我是不清楚,不过能顺着名单找。只是名单现在不在我手里,得找老板要。你去说还是我去说?”
“你说!”施也立刻回答,“这件事就拜托绿萼前辈了,毕竟他是你老板。”
亓弋无奈道:“去你的!你又没做亏心事,你为什么怕他?”
“我已经被兰部坑了好几回了,我怂。”施也笑了声,“反正你跟他关系好,他也舍不得骂你,对吧?拜托了。”
“行。我一会儿就给老板发消息。”亓弋应了下来,“哦对,既然你们俩在一起,我就省事了。那个新型毒品的具体情况,部里给了回复,那东西是合成阿片类,μ受体激动剂,以微克计。它的原品是nitazenes,这东西国内还没有所以没有标准的中译名。nitazenes也是在英美加澳新五国有发现,同样传说是咱们制造的,但同样没证据。你们发现的这个新型毒品,是基于nitazenes的合成变体。实验室给出的推测是,这个新型毒品只是初步试验的产物,最终目标极有可能是μ受体超激动剂,追求的是纳克级别就可致死的终产物。”
“我的天啊……”郎月慈难掩惊讶,说道,“nitazenes我知道,是微克级别的,这就已经是吗啡的近千倍了。这……真是疯了吧?!搞这种毒品!”
“这世界上疯子很多。”亓弋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说道,“部里已经敦促了,最快七月中,最慢今年底,全国范围内市一级的公安局和法医鉴定中心都会配备好能够验出nitazenes和以它为结构基础的衍生物的专业仪器,已有最新光谱分析仪的,也会给出对应的参数调整方法。第一批设备已经出来了,先送海关缉毒,给你们市局也拨了一个,明后天就能到。等仪器到了之后,我的建议是你们先测一测目前手中收缴的毒品。”
“我明白。”郎月慈回答道。
得到答复之后,亓弋没再多说就挂断电话去联系领导了。
施也抻了抻手臂,用力呼吸了一下,说道:“这案子真是越来越乱了。”
“牵扯的事情越多,线索也就越多。”郎月慈说。
施也玩笑道:“好消息是线索变多了,坏消息是线索太多了,对吧?”
郎月慈撇了撇嘴:“没错。我现在真的满脑子都是浆糊。”
施也站起来走到郎月慈身后,用力揉了两把郎月慈的头:“不要想了,去洗澡,今天早点儿休息。休息好了脑子才好用。”
郎月慈趁势抓住施也的双臂,用力向下一拽,然后吻了上去。
分开后,施也垂眸看着郎月慈,低声道:“你也不怕摔着我。”
“我托得住你。”郎月慈站起来,重新把施也搂紧自己怀里,“教授,跟我一起洗,好吗?”
施也挣扎了一下:“你胃不疼了,手也不抖了,是吧?”
“就一次,好不好?”
“好。”施也伏在郎月慈耳边,轻声道,“你说了你托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