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天,或者三五天,看它自己的状态。”温砚之的回答道。
宋鹤眠默默地把这些“知识点”记在心里,再低头看向航空箱时,眼神里除了父爱泛滥,又多了一丝郑重。
他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这不仅仅是为自己的谎言负责,更是对一个弱小生命的承诺。
车子平稳地驶入地下车库,回家后,温砚之用指纹打开了门。
宋鹤眠则按照温砚之在车上制定的“科学养猫”方针,抱着航空箱,径直走向了一间客房。温砚之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猫粮和猫砂盆,
他看着宋鹤眠手忙脚乱地拆开猫砂袋,将猫砂倒进盆里,然后又把猫粮和清水碗摆好,淡淡地提醒了一句:“分开放,远一点。猫不喜欢在厕所旁边吃饭。”
“哦哦,好!”宋鹤眠连忙把食水碗挪到了房间的另一头。
一切准备就绪。
房子里最关键的两个男人,此刻都屏住了呼吸,目光聚焦在那个小小的航空箱上。
宋鹤眠的心跳得飞快,他感觉自己打开的不是一个箱子,而是一个充满未知的盲盒。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拨开了航空箱的卡扣。
一声轻响,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箱子里的小家伙显然也听到了。它往后缩了缩,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里面却毫无动静。
宋鹤眠有些沉不住气了,刚想把箱子倾斜一下,温砚之的手就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腕上,示意他别动。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一只小小的、黑色的鼻子,终于从箱子的开口处试探性地探了出来。
紧接着,一只毛茸茸的黑色小爪子,迟疑地踏在了地板上,然后又像触电般飞快地缩了回去。
在反复试探了几次后,这只名叫“煤球”的小猫,终于鼓足了它此生最大的勇气,从航空箱里钻了出来。
它没有像宋鹤眠幻想的那样好奇地打量新家,而是将身体压得极低,几乎是贴着地面滑行出来的。它的耳朵向后撇着,尾巴尖不安地抽动着,寻找着一切可以藏身的缝隙。
下一秒,煤球动了。那不是走,也不是跑,而是一道快到模糊的黑色闪电。
“嗖”地一下,它就从房间中央消失了。
宋鹤眠甚至都没看清它的运动轨迹,只听到“咚”的一声轻响,房间里就再次恢复了死寂。
他愣愣地眨了眨眼,和温砚之对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朝床底下看去。
在最暗的角落里,那双绿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煤球?”宋鹤眠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把它叫出来。
“别动。”温砚之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拉住了正准备趴到地上去的宋鹤眠。
“让它待在那儿,”温砚之说,“那是它为自己找到的第一个安全点。你现在把它逼出来,之前所有的铺垫都白费了。”
宋鹤眠看着床底那团小小的的黑影,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
“那我们就这么走了?”他有些不忍心。
“对,”温砚之的回答不带一丝犹豫,“我们走,把门关上。它现在需要的不是我们的热情,是绝对的安静和不被打扰的安全感。”说完,他率先转身,走出了房间。
宋鹤眠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床底,才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并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视线,却隔不断心中的担忧。
宋鹤眠像个送孩子第一天上幼儿园的家长,扒在门上,恨不得长出一双透视眼。
“给它一点时间。”温砚之靠在对面的墙上,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语气难得地放缓了一些,“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