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绾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幽幽地道:“我就不瞒着你们了,其实我们家早就是施姨娘当家了,我跟娘的行动都会受到施姨娘控制……”
她说着指了指楼下:“楼下马车旁等我的都是施姨娘的人,这次我之所以能顺利出门,只是因为施姨娘有求于我……所以两日后,哥哥来京,千万不能让哥哥回家!”
一直沉默不语的南宫羽忍不住拉住了越绾的手:“没想到妹妹的遭遇会如此惨……京城中的大户人家从来都是把嫡妻放第一位的,你们家缘何宠妾灭妻呢?”
越绾摇了摇头,南宫羽便不再问,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也不是一两句能说明白的。
“我会把哥哥过的很好事情告诉母亲,让她放心。母亲是个明白人,定然不会让哥哥跟我们一般身陷囹圄。等我到了宁王府之后,便不会受到施姨娘的管制,到时候再跟哥哥相聚……”
越绾说的很平淡,一旁的南宫羽流下了眼泪。
“真的不可以不嫁给那个宁王吗?”
越绾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嫁给宁王,但我没得选……其实我也想过去做姑子或者自|杀,但我解脱了,我的母亲怎么办?没有我陪着她,她定然也活不下去的……”她是想死也死不安心的。
南宫羽的眼睛闪了闪,看向了谢彦,此刻谢彦正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思忖着此事。
南宫羽叫了声“彦哥儿”,成功打断了谢彦的思路。
谢彦道了声“何事?”
南宫羽:“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们想办法帮绾妹妹和她的母亲逃出越府,然后偷偷送她们去京郊田庄,这样的话绾妹妹就不用给宁王做妾了,最重要的是,他们三个人能团聚了……你们说我这个办法好不好?”
“好是好,不过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谢彦乜了一眼越绾。
南宫羽眨了眨眼睛,若是有这等好事,谁还会不愿意?
越绾:“母亲在府上生活了这许多年,早已习惯了府中的生活,这事我还真要问问她。若是她不想出来我便陪着她,若是她想要出来,我们再想办法。”
“只是我跟母亲都是妇道人家,若是去了科兴园,帮不了忙不说,还平白地多了两张嘴……”
谢彦笑道:“这个姐姐不用担心,你们去的话并没有吃闲饭,除了住的地方不用花钱外,吃饭用度都得你们自己花钱,不过越岱的工钱加上奖励,每个月有几十两银子,足够养活你俩了。”
“这么多!”越绾有些不敢相信。
谢彦点了点头:“只会越来越多。”
这下越绾没了心理负担。
“我会尽力说服我母亲一起走出越府。”
谢彦和南宫羽见越绾变的“积极主动”了,都很高兴。
因为越绾和越母会被“监视”,不方便同时出入越府,于是三个人便开始商量起了具体的出逃细节。
几天之后,越岱远远地看到了越府西南角上的竹竿有一根红丝绸,不免泪流满面。
——那是他的母亲愿意跟妹妹一起逃出来的标志。
他看到标志后,放了几个孔明灯到了天上,孔明灯上写了预先约好的“大”字,表示外面的人看到了标志,可以收起红丝绸了。
又几天后,竹竿挑出了一根蓝色丝绸,那意味着府里的施姨娘次日会去盛明寺烧香。
每次她烧香的时候,都会带走很多“心腹”,这天越府的“防守”最为虚弱。
越岱又放了几个“大”字的孔明灯……
次日,史飞驾车来到离越府不远的一处隐蔽的地方候着,越岱满怀期待地坐在了车厢里,盯着越府的门。
他看到了妹妹扶着母亲走到了大门口,却被门子拦住问“要去哪里”的时候,恨不得冲下车把母亲和妹妹拉进马车。
“就在门口走走,散散心。”越绾的语气非常镇定。
“门口有什么好走的?就在园子里走走罢。”一个门子道。
看到这,史飞一个哨声,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从角落处冲向了越府的大门……
他们纷纷乞讨:“行行好!行行好!给点吃的……”
有几个人进了大门里,以“乞讨”的形式把越绾和越母“抬”了出来。
这厢史飞看准时机,驾车冲了过去,带上了越绾和越母。
那厢的门子看到越绾母女被车子接走,顿感不妙,想要去“通风报信”,却被“叫花子”给缠上了。
同心帮的兄弟见马车走远,便一哄而散了。
车厢内,越岱跟母亲抱在了一起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