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立马求饶,声音越发沙哑,“大人,大人!我真都说了啊!”接着又嚎道:“方才那位大人该审的都审了,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顾宁晏不理会他的陈词滥调,只问道:“说,还是不说?”
男人看着逐渐逼近的烙铁,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靠,在烙铁距离胸膛仅剩一根手指缝时,终于忍不住喊道:“那些人中,有一位男童已经卖出去了!”
纪栌这才明白他被此人贪生怕死的模样蒙蔽,再加上依据他的观察,这人的确是将能说的都说了,没想到还藏着一件事。
估计是担心说出来后罪名加重。
没卖出去还尚有挽回的余地,卖出去可就不好说了,谁知道中间会不会辗转几人。
他连忙向顾宁晏告罪道:“是卑职疏忽了。”
顾宁晏不疾不徐地放下铁夹,回道:“日后多注意。”
纪栌:“是!”
嘴上答的痛快,纪栌心中却充满了疑惑,他怎么感觉,顾大人似乎多了点人情味?
难不成真是因为食多了人间烟火?
想到上回关靳心心念念的某不知名白色粉条,纪栌默默在心里鞠躬——谢谢粉条仙子。
蓦地,他想起来还未转告关靳的要事,赶忙开口道:“顾大人,卑职还有一件事要禀告……是关于关大人的。”
自从顾宁晏调任陵州知府后,关靳就被任命为陵州同知,为知府副职,是以纪栌在众人面前称关靳为关大人。
关靳差点没稳住面上的表情,“关于我?”
纪栌正色道:“该犯交代过,他们几人原本是想绑架关大人的家眷,以此威胁关大人徇私,从而避开官府的追捕……”
话音未落,关靳就打断道:“什么?她们有没有被山匪抓到!?受伤了没?人现在在哪?!”
突如其来的四连问让气氛瞬间沉默。
就连身后的山匪都不在那‘嘶嘶’叫唤了。
纪栌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道:“……还是你夫人身边的人通知寺里的僧人。”
换言之,你自己想想被抓的是谁。
关靳闻言神色终于放松,却又马上越过纪栌上前几步,死死盯着眼前的山匪,咬牙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你最好给我仔细交代清楚。”
他知道纪栌肯定已经审清原委,但关靳现在只想从这山匪口中知道妻儿曾遭遇的凶险。
山匪看着面前的男子,近距离下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关靳的愤怒,说不心虚害怕是假的。
他更为自己悲惨的命运捶胸顿足。
自从大当家没了,二当家上位,他们这批三当家下面的小喽啰们就没了那风生水起的日子。
其实绑架关大人家眷的这件事,是二当家早就发出的指令,甚至寨子里那群人查到了不少消息,只等一个时机便出动。
谁知这二当家突然得了个美人,说要开什么庆功宴,但又因近来官府查的紧,把他们几个打发去财神殿内最偏僻的一处屋子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