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赐心里一咯噔,心说这玩意儿不会真是通人性的吧?难不成刚才说要拿箭射它那两句,被他给听懂了?
……这玩意儿应该不会记仇吧?
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烟雾缭绕中一座仙岛,众人的船越是靠近,那强劲的鼓声就越是震天响,伴随着丝竹沉钟和鲛人族吟唱的低鸣。
众人举目远眺,只见琳琅岛那头支出来的渡口上霓光漫天,在空中洋洋洒洒似半透明的鱼鳞逶迤而下。
一座银纱飘飞的轿子停在渡口正中,前后左右共有十六只鲛人抬轿。
那银纱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织就,轻软似云影影绰绰,众人瞪直了眼睛,也只能在飘飞的空隙里边儿隐约看到个人形的影子——
高挑修长乌发如瀑,懒懒的斜倚在软榻上。
有人心痒难耐,忍不住扯着嗓子高声问了一句,“在下灵墟宗二当家韩渐,请问那渡口上银纱轿中坐着的,可是传闻中那位鲛人世子亲自来迎接我等?”
轿中人瞥了说话的人一眼,侧过身交代几句,等候在旁边的美貌侍女矮身听着,从对方手中接过一个银匣,缓步走到队伍跟前,“这位大侠说的没错,轿中所坐,正是我家世子。——我家世子说诸位远道而来,都是贵客,上我琳琅岛之前,他要先给诸位送上一份薄礼,尽一点我仙岛的地主之谊。”
那侍女上半身发髻衣着与常人无异,只是走近前来,一眼就看清楚那垂坠的长袍底下弯着一条蓝鳞鱼尾。
她将手中银匣高高举起,秀美的手指头一敲,盈盈巧笑,“这里头装的乃是我家世子出生时坠下的第一颗鲛珠,被他串了线,这么多年一直贴身戴在右耳,只等有缘人露面时再亲手相赠。列位,如果今天有谁能从人群之中脱颖而出拿下这颗鲛珠,那么今晚接风宴散去之后,我家世子请他入寝殿喝茶。”
此话一出,平地起惊雷,海面上乌泱泱的人头顿时躁动起来。
“哇,到人家的寝殿里边儿喝茶!这会不会太暧昧了嘿嘿嘿!”
“世子出生时泣下的第一颗鲛珠,若是能叫我拿回去,就算最后无缘抱得美人归,带着这鲛珠回去,也够我何某人在酒楼里吹嘘一辈子了!”
“鲛人世子贴身佩戴的鲛珠,嗯~隔着老远我都能闻到那上边儿飘过来香味儿了!诸位,先说好了,等会儿我们各自全力以赴,若是我出手太快一蹴而就,你们可别怪我不给诸位留机会啊!”
一众杂七杂八的口舌炸了开来,那侍女将上蹿下跳的人群看了个清楚,暗暗摇头,那轿中人也支着下巴不为所动。
忽然,那菜市场一样的哄闹中,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突兀的冒了出来,“恕在下唐突,敢问世子殿下,我们这波人掐着时间点过来,算是最后一批到琳琅岛的,那么在我们之前,您的鲛珠是否也赠予过前面那些英雄?”
那轿中人眼皮一抬,隔着翻飞的纱帐,只见说话那人仪表堂堂气质温雅,肩上栖着一只白毛黑嘴的鹦鹉,身后还趴着三两只虎豹灵兽。
对方衣袂飘飘的往那群摩拳擦掌的莽汉中间一站,简直就像一堆蠢笨的石头疙瘩里边儿开出了一朵花,别提被衬得有多好看了。
侍女说,“实不相瞒,在诸位之前,每一批到达仙岛的客人,我家世子都曾拿出这只鲛珠——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位英雄能把它拿下。”
琳琅岛开一次大门,整个武林大大小小的门派差不多九成都搬过来了,在他们之前,居然没有一个人能拿下?
滕潇抚了抚白毛鹦鹉的嘴壳儿,微微一笑,这鲛珠里边儿必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