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几乎一分钟一变。
庆功宴开到一半,窗外的大雨倾盆而下,沉闷的雷鸣混在玻璃窗的鼓点之中,叫屋里喧闹的人群也不由为之侧目。
穿了漂亮新衣服的宾客不由发愁,但愿出门的时候别弄脏衣服才好。
黎梦觉和宴会的主人公寒暄了一阵之后,也端着一杯葡萄汁站到窗边,和其他脸熟的宾客闲聊。
同公司的前辈觉察出她的心不在焉:“怎么,你也发愁这大雨?”
黎梦觉半真半假地笑了笑:“是啊,忘了带伞出门,起步价的距离,也不知道能不能打的到车。”
前辈也咯咯直笑:“这有什么,随便叫个人都能给你送到楼下。你要是不怕挤,跟着我的车走也行。”
黎梦觉朝她举了举杯:“那就多谢韩姐姐了。”
前辈笑了一阵又叹了口气:“不过我愁的是忘了出门前有没有关阳台的门,我女儿的玩具熊还晾在阳台上,要是再弄脏了她又要哭了。”
黎梦觉看看外面的瓢泼大雨,苍白无力地宽慰:“也许是局部大雨,又或许一会儿就停了。”
前辈这话还真不是玩笑,越想越发愁,原地转了两圈之后就掏出手机:“不行,我给我老公打个电话,我女儿可喜欢那个小熊了,万一再被吹跑了怕是要哭上好几天。”
看着窗外被狂风刮得变了形的树干,黎梦觉忽然觉得前辈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前辈走到一旁去打电话,黎梦觉也不自觉地摸了摸手机,手指几次都按到了通讯界面。
回过神来之后,她又将手机收回去。
出门也才一个多小时,这会儿打电话回去阮大小姐说不准还在睡觉。
而且她很确定出门前家里门窗都关好了。
同公司的一位同事见黎梦觉这边得了空,也主动走过来跟她打招呼。
“哟,在想家里的小情人?”同事轻浮地撞了撞黎梦觉的胳膊。
黎梦觉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动作,才抬头冲对方淡淡的笑了笑:“你这是喝高了,又把哪家的八卦听岔了吧。”
这位同事还真喝了些酒,正处于亢奋状态下的神经并没有注意到黎梦觉的回避态度,举着酒杯挤眉弄眼。
“最近公司里都在传呢。”
“传什么?”
“传你金屋藏娇的事啊。”
“……”黎梦觉差点被呛道,将杯子稍微拿远了一些才问道,“谁传的?”
“小赵还是小林来着的,据说前两天看到你牵着别人的手压马路来着的。”同事说道,“之前可没见过你这么腻乎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跟恋爱无缘呢。”
同事抬头扫视了一圈,无意间撞到某个后辈的死亡注视,顿时一个激灵往后退了半步。
然后他又喝了口红酒压了压惊。
“不过另一部分人坚称那只是你的普通朋友——由于某些原因我是站在这一派,你别说是我跟你八卦这些的啊。”
在后辈冲过来之前,同事端着酒杯跑远了。
“梦姐你别听那个瞎子胡说八道。”后辈怒气冲冲地为黎梦觉打抱不平,“心底肮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肮脏的,就不许别人有亲密的友情吗!”
倒也算不上什么“肮脏”的事。
虽然金屋藏娇的事纯属无稽之谈,但被撞见应该不是同事胡诌。
——这就是住处离公司太近的坏处之一。
周围难免会有一些喜欢就近通勤的同事。
不过好在也没多长时间了。
黎梦觉敷衍了几句,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到了后辈即将要进组的那部剧上。
接下去终于没有人再谈论她的感情八卦了。
黎梦觉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坏消息是,直到庆功宴结束,外面的暴雨也没有减弱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