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没当回事,他以为是阿诱吃醋,是他生气,却原来是早就做出的决定,一直在细细谋划。
可是……
既然要走,为什么总是含糊其辞,说一些叫人误会的话呢?
“我要问清楚,他到底要去找什么……”
林川臣被丁二抱着腰,拦住了前行的脚步,被拉拽着回到病房。
他想他其实已经妥协了很多了,他只是想问清楚阿诱到底在想什么而已想,想弄清楚……阿诱究竟对他是什么样的想法,什么样的情感。
又为什么要在迷晕他的时候,把那枚早已弄丢的钻石偷偷放进他的口袋。
为什么要给他留下字条。
字条上字迹潦草匆促,还带着与林烈一模一样的笔锋和细节,却又有阿诱自己的风骨与习惯。
他说:“我要去拿回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一个你也想要拿回的东西。”
“我走了,阿臣,林川臣,这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定情信物,也是投名状。”
“我想要你永远都爱我。”
林川臣想不明白了,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想不明白了。
在工厂的时候阿诱质问他的那些话一直盘踞在梦里,他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是不是不应该大费周章去寻找他。
可是……
他只是怕阿诱受罪,怕他生病,怕他离自己远去。
阿诱就这样毫不领情,要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又想要自己永远爱他?
林川臣扪心自问,这种事情对阿诱来说像触手可及,也可以轻而易举丢弃。
他本来就会一直爱他。
他被按回病床上,丁二忍无可忍怒吼道:“你瘸个腿能追到个头的老婆啊!你老婆跑得跟猫一样,你在后面一米七一米八地追,追得上吗你!”
林川臣骤然清醒。
*
窗外雷鸣电闪。
车正在急速穿透雨幕驶上高速,无数路灯灯光照射进入车厢后座,落在后座上躺着的那人身上,又迅速攀爬离开。
阿诱睡得不算安稳,很多梦境,却没办法挣脱。
又是一道惊雷过,车窗都跟着震了震,却还是没能将他从梦中唤醒。
其实也没做什么噩梦,他只是梦见了林烈。
那个时候自己年纪还小,才十岁出头,因为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在花心镇经常被那些贩毒吸毒的大人忽视,有时候太饿了,偷偷去他们厨房偷两个馒头也是常有的事。
时间久了,当扒手也当惯了,偷馒头格外熟练,但大半夜他去林烈的房间偷吃的,却被人抓个现形。
林烈提着他的衣领,像揪着小猫的后颈皮,又有点无奈道:“怎么大半夜不睡觉?”
那时阿诱还在警惕这个新来镇上的陌生青年,没敢让他知道自己会说话,只小心翼翼将他看着。
可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噜响,他又忍不住脸红害臊,四个爪子扑腾,挣扎着想摆脱林烈的控制。
林烈和他弟弟林川臣某些程度上看是相似的,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很容易心软的人时一般无二,又带着隐性掌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