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暖气的温度越来越高,窗子已经结了一层严严实实的白雾,将车里面的光景挡得晦暗不清。
蒋成心仰着头,瞳孔微微涣散,连呼吸都是颤栗的,背后已经渐渐被一层冷汗给浸湿。
他溺水般地仰过脑袋,但却被底下的动作弄得忍不住躬起了背,整个人像被煮熟的虾子一样蜷缩起来,连鼻尖上的汗都是透着粉的。
梁以遥每一次的抚摸,都会带来超越真实的快乐和痛苦,像一场灾难级别的海啸地震,一波接一波地摧毁了他残存的所有理智。
“然后……我很快就清醒了……”
蒋成心艰难地说话,全身上下都被挑起了火,心脏仿佛每时每刻都要过速:“清醒之后——我…嗯!我就……就发现程煊趴在我身上,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下意识一拳打了过去……”
“之前为什么不躲?”
梁以遥的声音犹如天神一样高高在上,但那只微凉的手却已经被蒋成心给揾热了,浸湿了。
他缓缓低头,眼底依然冷得没什么情绪,但手上的动作却多了一丝折磨的意味,认真地问:
“成心,你把他当成谁了?”
脊背被一阵阵悚然的电流感冲击,唯一的出口却被堵死,蒋成心感觉全身上下像有蚂蚁在爬,痛苦得说不出话,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滴!!——”
恰好后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他断气似的睁大眼,身不由己地抽搐起来。
结果还是弄脏了座垫。
梁以遥的手离开的那一刹那,蒋成心感觉自己方才被攥紧到爆炸的心瞬间都空了。
——空得无所适从。
整个车内都是欲望释放过后的味道,他惊魂未定地望着梁以遥,却感觉心脏隐隐地发着疼。
那人正在低头擦拭眼镜,指尖像吸饱了墨汁的毛笔一样,湿得很光润,仿佛还拉着丝。
“刚才吃饭的时候,侯长青叫了个人来‘伺候’我。”
“他说是你出的主意。”
蒋成心没反应过来,怔怔地问:“……什么…伺候?”
梁以遥偏着头,他其实是西方人的骨相,眉目生得很浓墨重彩,连鼻梁都高而立体地隆起,只是那副眼镜让他平添了几分斯文温和的错觉。
所以蒋成心这时才发现,他不笑的时候,连嘴角的弧度都是冷漠的。
“就是像我刚才对你做的那样,甚至,不止。”
蒋成心读懂那话的含义后,方才还沸腾的血液一寸一寸地凉了下来,像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手脚瞬间冰凉到僵硬。
梁以遥擦拭完手,系好安全带后不再看他:
他的声音依然温柔得像叹气:
“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