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一头雾水,还是给底下的人发了消息。
发完,好友想着那男生的模样,又看着宋枕书这眼睛,一下皱眉:“那男生是你的…?欺负你了?”
他一把撸起袖子,像是只要宋枕书点头,今天就不会让顾临走出会所。
宋枕书知道他什么意思,差点翻白眼:“大哥,人家现在在安大上大一,他上小学的时候,我大学都毕业了。”
“我是变态吗?”
“年纪小点怎么了,你这张脸出去谁不说你是大学生?”好友见不得他这么说自己,但转念一想,“安大?大一?和曈曈一个年纪?”
宋枕书:“曈曈同学。”
“你见曈曈同学干嘛?还约在我这……”好友声音倏地顿住,他将一切反常串联起来,得出一个荒谬结论,因为不敢置信,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他和曈曈…靠,不会吧,你…这……”
他猛然想起就在几个月前,宋枕书没有由来地突然回国,曾和他们提起纪曈有个玩得很“好”的朋友。
宋枕书说“玩得好”的语气很不一样,他们当时心下就是一骇,怕宋枕书因为这件事耗着自己,就说是他多想,现在社会更加开放,男孩子之间处得来很正常。
好友:“就是他?”
宋枕书沉默。
沉默就是答案。
在人情场上一向所向披靡的会所老板竟有些说不出话来,良久,拍了拍宋枕书的肩膀。
宋枕书眼睛还有些残红。
好友:“说什么了,给你气成这样?我让人给他按住揍一顿?”
“行,揍吧,”宋枕书穿好大衣,“只要不怕我家里的祖宗来跟你闹就行。”
好友:“……”
两人朝着会所前厅走去。
好友始终没说话,直到能隔着回廊,远远看到顾临的身影,才慢声开口:“是想起以前的事了吗?”
“不是。”宋枕书答得干脆利落。
他没骗顾临,说了云淡风轻就是云淡风轻,走遍世界,看了那么多景色,没什么放不下的。
眼圈红只是因为顾临。
在今天这场见面之前,宋枕书一直以为,他害怕的只是纪曈脱离他的人生轨迹,走上一条比别人难走的路,去吃不该吃的苦,所以他疾言厉色,急于威慑,急于证明自己给纪曈兜底的能力,急于用长辈和过来人的姿态吓退危险因素。
直到顾临说出那句“不是你‘带坏’的他”。
那一刻,宋枕书整个人像被冰封,所有思绪停滞,动弹不得,只剩下心底最后一道声音——
原来我还怕这个啊。
对啊,怎么不怕呢。
纪曈从小就黏他,除了宋嘉禾之外最黏他,喊着“小舅舅”一点一点长大。
怕影响他对“爱情”的认知,甚至至今没敢对他坦白自己的性向和当年出国的原因。
那么小心翼翼。
怎么可能不怕呢。
顾临却跟他说,不是他的责任。
多好笑,最后揽下一切兜底的人,竟然变成了顾临。
宋枕书看着不远处那道黑色身影,许久,低声开口:“也还好是顾临。”
泊车小哥收到消息,早把车开到会所门口,见宋枕书和老板一道出来,上前递过车钥匙。
“先走了,过两天约。”宋枕书对着好友招了招手,走向顾临。
“走吧,送你回半岛,”宋枕书不容分说,拍了拍顾临肩头,“天冷,给你冻感冒了曈曈还要跟我闹,吵得慌。”
顾临最终上了车,却没让宋枕书送他去半岛,说去安大。
宋枕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