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不是。
纪曈想了想,说:“如果不是男朋友,那也不会是兄弟。”
顾临:“那是什么。”
纪曈认真思考起来,许久,说了三个字:“是顾临。”
就是顾临。
没有任何指代词能贴切形容的顾临。
这个答案纪曈很满意。
甚至比“男朋友”这个代词更满意。
“和男朋友接吻”远没有“和顾临接吻”来得让他心动。
因为是顾临,所以接吻正常,他帮他洗内裤正常,做一切亲密的事正常。
顾临怔忪两秒,像陷入一场安静的风暴。
顾临莫名又想起纪曈在说那句“临死前会把妻儿托付给你的一辈子的好兄弟”时的语气。
也许那时,这人已经想到生,也想到了死。
只是他不懂,所以说是兄弟。
现在懂了,说“是顾临”。
多简洁,简洁的像一句遗嘱。
“嗯。”顾临缓声应了一声。
纪曈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嗯’什么?”
顾临晒好衣服,抬脚朝着客厅沙发的位置走去,半晌。
“不是男朋友也洗。”-
等纪曈挂断视频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已经十点。
外婆给他准备了一套墨竹刺绣的白色设计款西装,从“雪人”一下变成翩翩玉树映风前的佳公子,一下楼,宋枕书都吹了声口哨。
庭院外第一辆车下来的是纪家老两口,爷爷奶奶一打头,剩下人陆陆续续抵达。
是家宴,没什么别的人。
午宴11点38开席,到下午2点多才结束。
午宴是结束了,可下午的局才刚开始。
两家人一年到头只有这两天是聚齐的,饭桌一撤,茶局、棋局、麻将局、飞行棋局,上到老下到小,不谈什么政策重心关税收入收益标的波动风险,就谈纪老爷子新买的矮脚马“童童”。
“一天要吃好几顿。”
“对,爱吃胡萝卜。”
“闹得很。”
“机灵着呢,已经认识自己的名字了,一喊就动耳朵。”
纪曈被两边长辈包围在正中间,终于意识到他之前有多乐观。
纪曈原本只觉得,要在这么多长辈眼皮子底下偷溜,不大好办。
现在哪只是不大好办,别说偷溜,就连抽空给顾临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用。
天色逐渐擦黑。
纪曈回房间换了件衣服,下楼,正想着要不要直接走,耳边传来宋绪堂的声音。
“曈曈,来,陪你爷爷下两盘棋。”
“……”
棋一下还怎么溜。
纪曈正焦头烂额,一抬头,远远看到二楼走廊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