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曈不饿,也知道顾临的毛病,这人累的时候会没胃口,纪曈也没让他多吃,就给他舀了一小碗粥,夹了几块排骨和虾,简简单单吃了顿迟到的年夜饭。
吃完,纪曈换了件睡裤,和顾临进了浴室。
纪曈抬手将顾临眼镜摘下,放在洗手台上。
两人洗漱好,纪曈转过身,用还残留着点水痕的手拢住顾临的脸,和他接了个吻。
顾临唇角是薄荷牙膏的气息。
“我喜欢看你戴眼镜,”纪曈笑着说,“很好看。”
其实也有些奇怪,别人眼镜戴久了,摘下总会在鼻梁处留下两块压痕,可顾临没有。
也不知道是眼镜轻还是他鼻梁太高,撑得鼻骨两边肉薄皮薄。
顾临微一挑眉:“我知道。”
纪曈:“?”
期末考那几天顾临就知道了,每次一戴眼镜,某人就往身边钻。
所以刚刚吃饭的时候都没摘。
顾临应完,又要去拿眼镜。
纪曈没让,把眼镜折好。
一直戴着总归不大舒服。
“今天看够了,明天再看。”他说。
今天不用说也是一起睡主卧。
两人在客厅待了将近40多分钟,主卧的床早就凉透,可纪曈就是觉得床上还留着点顾临的体温。
细细密密的,覆在被子上,他往里头埋一点,就脱落一点,换成他的气息。
“熄灯吗。”顾临问。
纪曈“嗯”了一声。
顾临熄灯躺进来。
深冬的凌晨,高楼的天空,哪怕是除夕,也是漆黑的。
两人面对面躺着,纪曈轻嗅着顾临身上的气息,绵长绵长地呼出一口气。
明明躺着,他却觉得整个人被一只顾临宽大的手掌托住了。
“偷溜出来的?”顾临捻了捻他耳垂上的软肉。
纪曈:“嗯,出来的时候撞上了表姐。”
“还好不是小舅舅。”
“否则一定会被发现。”
“明早还得偷溜回去。”纪曈说。
顾临问:“几点。”
纪曈想了想:“大概6点吧,你睡你的,我不吵你,我轻一点起。”
顾临改捻为捏:“我送。”
纪曈:“送什么送,还嫌自己睡得不够少是不是?我昨天睡到10点才起的,你和我比?”
“老实睡觉。”
纪曈抬手捂住顾临的眼睛,想让他赶紧睡觉,却听到一句:“生日快乐。”
顾临睫毛很长,不是纪曈那样卷翘的眼睫。
顾临睫毛没什么弧度,很直,微微向下,如干净利落的线条,此时跟着他呼吸的频率一下一下扫过纪曈掌心,像勾子。
纪曈有点怀疑他是故意的。
“不要搞这些小把戏,你、你说生日快乐也不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