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说,虢大帅让我和姜九谁先攻下姜城,并拿下你的人头,就能掌管姜城。”
“啥……”贪官吓得跌坐地上,爬跪到虢顺昌跟前,“虢帅,饶命……”
“县老爷,姚家木兰求见。”姚木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刚到廊内,便见贪官像狗一样,匍匐于虢顺昌脚下。
一见这场景,木兰愣了一下。贪官见自己狼狈的一面展露人前,低吼一声,“滚。”
木兰立马闪身,将整个人隐于雕花木廊后。
不过片刻,虢顺昌指节敲了敲案几,青铜酒樽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进来。”
贪官踉跄着胖墩的身子,艰难起身,随时留意着虢顺昌的神色。
姚木兰垂首跨过门槛,藕荷色裙裾拂过青砖时,虢顺昌的视线便粘了上来。
他目光逡巡过少女发间银簪磨旧的纹路,掠过素白耳垂上细小绒毛,最终凝在她低垂的眼帘,那两片蝶翼般的睫毛正微微颤动。
虢顺昌起身时铁甲轻响,玄色披风随风浮扇,扑得附近烛火明明灭灭。
“美人,来这儿……”虢顺昌不动声色地起身,走到她跟前,伸手去扶她交叠于腹前的一双手。
“美人擅火棍,巾帼英气不让须眉。”正当虢顺昌快要扶上她的手时,木兰不着痕迹将手缩回广袖,袖口银线暗纹掠过虢顺昌掌心。
“乡野把式,入不了将军法眼。”木兰依旧垂着眸。
感知到躲避,虢顺昌冷眉一挑,语气冷了几分,“所为何事?”
虢顺昌捏着玉佩俯视木兰发顶,他影子完全笼住少女单薄肩背,像张开的玄色罗网。
木兰后退半步,掏出银票,稳稳举过头顶。虢顺昌看见她腕骨凸起处泛着青白,像绷紧的弓弦。
“这是我姚家的一点心意,敬贺县老爷寿比南山,万寿无疆。”
贪官看了看虢顺昌的神色,才犹豫着接过银票。
姚木兰感知到手里的银票被抽走,轻舒一口气,便要躬身往后,退出廊内。
“慢着。”木兰的身子已经半推至廊外,虢顺昌的声音又窜进耳膜,心没来由一抖,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木兰僵在门槛处,夜风卷着虢顺昌低沉的尾音,“酒还没敬,就要走?”
姚木兰稳了下心神,婉拒道,“木兰不胜酒力,怕坏了虢帅雅兴。”
“你既知道我是谁,还敢拒绝?”虢顺昌语气更冷了几分,即便不看,木兰也能感受到他隐隐的怒意。
贪官推搡的力道让木兰踉跄跌进铁甲冷硬的怀抱,皮革与血腥气瞬间淹没口鼻,虢顺昌五指如铁钳扣住她后腰。
木兰未及惊呼,虢顺昌的手已经箍在她腰间,手劲越来越大,木兰根本挣不开。
“将军自重!”木兰反手击向肋下章门穴的瞬间,虢顺昌突然松了力道。
她听见头顶传来闷笑,原来这人竟是故意卖个破绽。
“啪……”巴掌落在虢顺昌侧脸时,他舌尖顶了顶腮肉,眼底腾起幽暗的火光。
廊外芭蕉叶被疾风撕开了裂口,木兰旋身时发簪被虢顺昌勾出。
青丝如瀑散开,虢顺昌攥着银簪在掌心,如伺机而动的猎豹般盯紧猎物。
“你,跑不掉的。”虢顺昌语气从容,长臂就又要勾住木兰。
木兰如泥鳅般,溜出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