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租户?”
“是的。”
陆川的视线在男人脸上多停留了几秒,“看上去不太像。”
是了,男人举手投足间自带的气质,确实和这老旧的居民楼格格不入。
闻言沈屹川低头轻笑了声,“这有什么像不像的,住哪里不是住,更方便上班而已。”
陆川没工夫和他在这里讨论什么方不方便上班的问题,简明扼要道,“你说他是去找你?找你干什么?”
“洗澡。”
这句话一出,两道锐利的目光立刻扫视了过去。
无视陆川和江周的目光,沈屹川伸手将头发撩至耳后,“一下大雨就停水,我们这的老惯例了。”
“是吗?”听不出来情绪的语气,“这么巧,你家有水。”
“是啊,毕竟老惯例,我们这的人都习惯在下雨当天把水存起来,不过阿闫搬过来不久,不太清楚而已。”
呵,陆川并没有忽视男人话里那有意无意透露出的彰显二人关系明显不一般的昵称。
阿闫。
叫得还真是亲热。
“是这样吗?”
话题的中心不知什么时候转移到自己身上了,黎闫就算是再慢半拍此刻也反应过来了此时应该顺着沈屹川的话说下去。
他僵硬地点了下头,“是、是……”
只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不敢看陆川的眼睛。
准确来说,他不敢看任何一个人的眼睛。
来自三道不同方向的视线几乎将他围死,尤其在沈屹川的那一句“洗澡”之后,他身上仿佛都要被看出个洞。
真的就完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头越来越低,而后下一秒,黎闫下巴被人捏住,整个人被迫抬起和一双眼对视,然后黎闫就听见对面一字一句的质问。
“什么澡,需要在凌晨一点钟去洗?”
明明没什么,但是却让人听出来几分咬牙切齿的语气。
不像是警察质问犯人,倒像是被戴了绿帽的丈夫质问出轨的妻子。
黎闫人吓都吓傻了,睫毛颤得厉害。
对、对啊,他也想知道,什么澡需要半夜去洗。
被男人钳住的一张小脸看起来越发的可怜,黎闫有些逃避一样地开口,“疼。”
陆川一愣,什么?
云霞一般的绯色染上眼尾,只听见人小声小气地开口,“你捏疼我了……”
陆川还是下意识地送开手。
果不其然,只见在那一片白皙当中,下巴尖的位置清晰地印出一道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