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知道,她和祁衍之间,一直都是她辜负了祁衍。
见她如此笃定,阮子钰叹息一声,无话可说。
他想保护妹妹,却也不想看到妹妹不开心,既然她认定了太子,他不会阻拦她,而是要努力强大自身,有朝一日为她增添助力,成为她的倚仗。
“我打算参加今年的春试。”阮子钰笑了笑,面色不再凝重。
阮卿微微一愣,“可是春试在即,哥哥不用温书准备吗?”
阮子钰神情一派轻松,“瞧不起哥哥是不是?”
阮卿摇头,她知道自家兄长天资聪颖,若不是父亲想压一压他的风头,他也不会拖到十五岁才参加乡试,后来又随父亲一起被关押流放,硬生生错过了次年的会试。
“你放心,哥哥在溟州也没有荒废学业,每日都有读书的。”阮子钰抬手轻轻敲她额头。
阮卿揉揉额头,“我自然是相信哥哥的,只是哥哥这么着急参加春试,可是为了我?”
阮子钰摇头不肯承认,“才不是,你都有了归属,哥哥还长你两岁岂能落后,待我飞黄腾达,好给你娶个嫂子回来!”
阮卿倒是真盼着那一日,笑道:“好啊,那就祝哥哥会试高中,早日娶到嫂子!”
“对了,我和太子的事,哥哥先别告诉父亲,我怕他为此忧虑,反而容易生病。”
阮子钰也是这么想的,“你平时也注意些,可不能让太子总是偷偷摸摸来咱们家里,成什么样子!”
阮卿表面答应,心里却想,祁衍那厮随性惯了,她可管不了。
兄妹二人又说笑几句,眼见天色真的不早了,阮子钰才回了西院。
翌日,阮修齐从刑部回来,带着阮子钰和阮卿回到从前的阮府,刑部的封条已经揭下,但这座小小的二进宅院已经破败不堪,恐怕要好好修缮一番才能住人。
街坊邻居发现他们回来,有些过来祝贺,也有为阮修齐仕途惋惜的。
“阮兄不知何时才能官复原职?刑部就没个说法吗?”
“私吞银子的明明是那谢容暄,既然案子已经查清,阮兄早晚能回工部任职的。”
“那可说不好啊,谢氏乃是世家大族,朝中还有个阁老坐镇,若有心针对,说不定阮兄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不过好歹你们父子回到燕京,子钰也能参加科举,已经算是幸运了!”
阮修齐神色平和的谢过邻居的关心,锁上院子大门,与儿女一同回到如今的阮府。
父亲虽未说什么,但阮卿和阮子钰都知道他心里定是难受的。
兄妹二人坐在花厅,阮子钰眉头拧紧,罕见的严肃。
阮卿想起那日面圣时成德帝的态度,却说道:“其实也不必过于着急,说不定过几日就有旨意下来。”
阮子钰却误会了她的意思,摇头说道:“你可千万别为父亲的事去求太子殿下,没的让他看轻了你。”
阮卿无奈一笑,“哥哥想到哪去了?”
为了不加深阮子钰的误解,她没再多说,只说要去看看父亲,好好开解一番。
两日后,陛下的旨意果然到来,而且来的还是两道圣旨。
第一道是擢升阮修齐为正五品都水清吏司郎中的圣旨。
阮修齐原本是正六品的工部主事,如今一下子升了两级,让他喜出望外。
他忙不迭要双手接圣旨,只听来传旨的太监说:“阮大人,还有一道圣旨呢!”
太监开始宣读另一道圣旨,阮家三人听完脸上都是一愣。
因为这是一道让阮卿入宫为三公主和四公主做伴读的圣旨。
“阮姑娘接旨吧!”太监堆起笑脸和蔼的说道。
来之前徐公公叮嘱过他,对待这位阮姑娘一定要客气,千万不能怠慢得罪。
所以眼见三人久久回不了神,太监才出声提醒。
阮卿叩首说了一句:“臣女领旨谢恩。”
她上前端庄恭敬的接过圣旨,又悄悄扯了一下阮修齐的袖摆提醒,阮修齐这才接了那道升官的圣旨。
直到送走宫中来宣旨的太监,他脸上依旧木楞着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