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姨很为难,不知道该从哪边劝起,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叫先生太太来。
几个人坐一块聊开,这架就不会再吵了。
她见缝插针挑个时机,微微欠身,“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久了,我现在去看看唐小姐,叫他们到这边儿。”
成姨离开前厅,加快步调走向最后一进院。
门都是紫檀或者老红木,冬天会隔一层皮马棉门帘,虽然贵重,但不怎么隔音,尤其是夏天。
她刚进去,离卧室还有几步远,就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声音。
声色闷,只能听出是太太,但不知道在说什么,同时还伴随着床被翻滚。
成姨嘴张开,难得大惊失色。于是赶紧顿步,小跑出去-
唐柏菲早晨精神亢奋,十点多洗了澡才睡着,头发都没吹。
傅程铭中午去叫她,手往发丝里探,弄了一手水。
她迟迟不肯起,他坐在床头一遍遍地叫,她头往被子里一闷,继续睡。
傅程铭耐心等到十二点半。
最后抬手一看表,又垂眼看她埋进枕头里的脸,“该起床了,衣服在你手边放着。”
她眉心动动,睡得很踏实。
“你爸爸妈妈应该到了,我怕他们等太久,”傅程铭指节蹭她的脸,“听话,不要迟到。”
因为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触碰,唐小姐瞬间清醒,眼睛闭着,脑中却想早晨的事。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皮肤不粗糙,右手中指还有常年握笔写字留下的薄茧。
刚开始,触碰到那里会让她一机灵,后来她习惯了这微不足道的粗粝。
她坐在怀里浑身发颤,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额头抵住他的肩膀,嗓子发出断续的,不成腔调的音。
双肩露出,动作间,浴袍不停在坠。
她有意克制地压低呼吸,分开的双膝不时和他小臂磨着。
人快缩成一个团,手全凭本能去攥他的手腕。
哪怕关系没真的发生,也有好多种方法让她卷进混沌之中。
唐小姐迷离惝恍的,喊他的称谓也脱口而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譬如傅程铭、老公之类的。
接着,头顶一道声音落下,呼吸喷薄着她的发梢,“很好听。”
傅程铭俯首,啄吻她的后颈,“再说一遍,菲菲。”
她反而摇摇头,清醒起来。
这是早晨六点发生的,她反复回忆着,画面、声音、感觉在脑海里徘徊不去。
十二点三十五分。
窗外刺眼的光穿透帘子照亮整间卧室。
傅程铭察觉她已经醒了,只是赖床,不想起。
他手往被子里探,顺势去褪她的浴袍,她猛地睁眼,眸中是无法遮掩的震惊。
她打走那只手,拽扯着被子起身,往后退缩,一直缩到角落。
反观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把一袋内衣递给她,“换吧。”
唐小姐满眼怒火望着他,“装得真好。”
傅程铭不解,笑看她。
“你不要动不动就脱我衣服。”她挑两件,双手把被子抖开,一撑,盖住全身。
这么的在里面就能换好。
他疑惑“动不动”这三字,“是怕咱们迟到,你爸妈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