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程铭表情一滞,不消片刻又恢复如常,声线沉稳道:“向你保证,我明天一定早回。”
这话题算告一段落。
不知情的外人看,会以为她处处管着他。
对面的女人开始问起,“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呀,没印象了么?”话是对傅程铭讲的。
他摇头,等着后话。
女人不太情愿,介绍道,“我和高蒙因结婚了。他之前是你的左右手,最近那事儿闹得挺大,他一度要跳楼来着。”
唐柏菲给自己添茶,低头喝着,实际在竖起耳朵听。
嗷,就是那天他在房里打电话,怂恿谁谁谁跳下去。
“你是高太太。”
“别这么叫我,我和高蒙因感情并不好,我有名有姓,凭什么就成谁的太太了。”
“抱歉,请问贵姓。”
“免贵姓时,时菁。”
等等,这很可疑。
高太太说他们很熟,又对傅程铭那样关心了解,可到他这边,连人家名姓都不知道了。
所以这到底怎么回事,孰真孰假?
据唐小姐观察,时菁介绍自己姓名时,面部情绪有难掩的心酸,提到高蒙因,她又是厌恶的。
“时小姐,”傅程铭改了口,“你今天来是要和我讨论高总的事情?”
“没有,他是死是活和我无关。”
时菁勉强维持体面的笑意,拎着包起身,“就这样,时候不早我得回了。”
她跟着傅程铭站起,送时小姐跨出堂屋的门。
时菁的背影渐融入夜色,唐柏菲望着这位有故事的人。
第六感告诉她,自己未来一定还会和时小姐有交集。
至于是好是坏,得到了那天才知道。
雨势加大,地面排水口水流湍急,一趟趟打着旋儿,顺着石砖缝流下去。
成姨送了客人,收伞进来,“先生晚上还没吃饭呢吧,已经做好了,马上就端进屋里。”
“就在这儿吃吧,”他瞥一眼成烟的雨,“外面雨大。”
唐柏菲想回去,却被成姨拦住,“留下来吃点,做了你爱吃的云吞。你晚上吃饭早,不然半夜要饿了。”
她答应。
也就几句话功夫,厨房里的人端着食盒进厅堂,打开盖,往茶几上摆夜宵。她视线跟随着,一碗白粥,是他的,自己则是加了几滴辣椒油的云吞,外加一叠荔枝球。
做饭的师傅也够沉默寡言,一句没说,提起食盒跟着成姨离开。把堂屋留给他们二人。
吃一堑长一智,今天睡裙很长,曳到脚面,她将裙摆一拢,坐回去。傅程铭替她摆正汤匙,手撑着大腿,侧身问,“你今天晚上心情不太好。”
“还行。”
唐小姐撇下他,自顾自的吃。
他失笑,眼神在她的嘴边落住脚,看她吃那么大口,近乎狼吞虎咽,不是为了填肚子,倒像和他怄气。
有不少人调侃他太懂女孩子的心事,也怀疑他在外面到底谈了多少个。
但次次,他都反驳说,只是会观察人,观察那些微表情和语调。
“是我来之前时小姐和你说了什么?”
又被猜准了。唐柏菲差点呛着,咳嗽两声,“你怎么知道。”
傅程铭扯纸巾,递到她眼前,“先审视我自己,没问题的话就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你没回来之前,我还以为你们很熟。”唐柏菲垂眼,拿勺子搅着汤,葱花在里面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