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傅程铭垂眼对她笑。
“没什么。”是的,唐小姐退缩了,她矢口否认,还暗骂自己是胆小鬼和缩头乌龟。
简单一问一答,氛围却是乱的。
傅程铭颔首,神情意味深长,“有些话,我确实要对你说,不过不是现在,等我们去伦敦,好不好?”
唐柏菲其实想问为什么,但还是把话咽下去,说了个好字。
她沉浸在表白未遂里,看着他也心猿意马,哪有空猜他到底想说什么。
傅程铭后退几步,转身走到门口,对她说,“就这样,我先走了。”
她点头。
门关上。
屋里又变得安静寂寥。
唐小姐盯着门,看了好长时间才收回眼。
他人离开一段时间后,她去洗手间把淡妆卸了,也擦掉锁骨高光。
晚上毛女士带了几盒烤海鲜,三瓶韩国烧酒。
她找来几张报纸铺在床上,把餐盒一放,告诉唐小姐,今晚在床上吃。
吃饭时,唐小姐说起今晚的气氛,说她差点就冲动了。
“差点儿?”毛晚栗眯眼睛,“我不是说了吗?张嘴闭嘴的事儿,多简单啊。成功了最好,失败了大不了社死一回。”
她对毛晚栗假笑,“是呀,表白失败以防尴尬,再也不见就行了,你说我能吗?”
“对哦,你已经和他结婚了,到时候同在屋檐下,只会比办公室恋情还麻烦。”毛晚栗撇嘴,发现这简直无解,“但你还是因为胡思乱想退缩了,都怪你想象力太发散。”
“不瞒你说,”唐小姐和她碰酒瓶,“我短短一分钟,脑子里就设想了不下二十种情况。”
毛晚栗感慨,“可惜,我还以为你进步了呢。”
“进步什么。”
“因为你以前只知道接受表白啊,没主动过。”
两人来回碰杯,多半瓶酒已经喝下。
她面颊有了红晕,决定道,“我想通了,还是做回以前那个我。”回归那个高高在上、从不在感情里主动,也不会纠结的大小姐。
“好,那就不表白,咱们今天也不提他,”毛晚栗一甩手,“把他先丢到一边。”
唐小姐用肩膀撞撞她,“聊聊你。”
“我没什么好聊。”
“我什么时候能喝你离婚的喜酒。”
毛晚栗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怔愣好久,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就泪洒当场。
她替毛晚栗擦眼泪,“怎么了,不哭嘛。”
后者早已啜泣得不像话。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里,她听毛晚栗说,“我会努力的菲菲,我争取在二十五岁之前,攒够一百万,”
唐柏菲打断,“攒什么攒,我养得起你啊。”
“我不吃软饭,不要你养。”毛晚栗哽咽着。
两人在“我养你”和“不要你养”之间,踢了好几个回合的皮球。
唐小姐记得毛晚栗说过要以牙还牙,比如丈夫出轨,她也要。
晚上酒精作祟,她顺手把季总微信推荐给毛女士。
煮不成熟饭,拿出去气人也是很有杀伤力的,毕竟是傅程铭的朋友,从外貌到内在都不会差-
邮轮还剩不到两天靠岸。
在倒数第二天中午,那个假发店送来给黛西定制的长发,浅黄色直发,能垂到腰间。唐小姐还买了一盒彩铅和纸,听黛西说,她喜欢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