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接近,自然就很难了解。”
“以及,我们家老爷子不喜欢闲言碎语。啊,没怀疑你们的意思,我今天只是单纯来看看。都放松点,别防我跟什么似的。”
另一位的脸僵住,又强行辩驳,“对哦,高太太可能是为了某个男人来。”
“谁啊,”时菁冷冷地,“我怎么不知道。”
“你离婚为的是谁,今天也是为谁喽。”
她们明知道时菁喜欢傅先生,但苦思多年未果,事业顺畅,感情却多有挫折,嫁给不喜欢的人又难以摆脱。
两难的境地里,逼迫时小姐做出有悖道德的事情,去窥探、惦记有妇之夫。
这是在暗戳戳羞辱她。
如此不耻,也叫高级干部的女儿吗?教养呢,伦理纲常呢。
万兴蕙不语,只收敛地笑,一副隔岸观火的态度。全程她可没参与,火势再大也不会烧到自己头上。
“我就是为老爷子来。您有问题?我爸爸是男人啊。”
时菁云淡风轻地,话里有话,“离婚为的是我自己。因为一个女人的自尊和耐心也有底线。”
六月初的那次事故,让她彻底看清了,她在傅程铭面前是没自尊的。
尤其是一贯平和的他对她厉声厉色,漠视她递上去的一杯杯温水和退烧药。
她固然有错在先,但傅程铭把事做得太绝,将她和冷血画了等号。
那群属下看她时的眼神,分明在审视一个卑劣的女人。于是,自尊和脸面彻底破碎了。
太卑微,太小心翼翼,时小姐不想这样下去。自此,她决心和傅程铭划清界限、专注事业,毕竟一个人过分钻营某个东西会走火入魔。
她本是骄傲的,她的幸福应该依托自身,而非指望感情。
何况这个圈子里没多少真心,父亲是,丈夫是,周围的男人比比皆是。
二十一世纪的一夫一妻制,那些人还叫什么大房二房。
时菁看向唐柏菲。
傅程铭在切切实实地爱着她,只此一份的,罕见的。
唐柏菲察觉出时菁转瞬即逝的落寞。
她以为时小姐生气了,此刻脑子里只装着俩字:道歉。
众目睽睽之下,她站起来拉住时菁的手,“时小姐,麻烦你和我来。”
时菁有些不明所以,刚准备开口,就被她执意拽出去了。
两人绕到堂屋后,她撑一把伞,双手举过时菁的头顶。
雨势渐大,凉风吹起唐小姐的裙摆,发丝也吃进嘴里,整个人略显狼狈,“对不起。”
“什么意思。”
“我是说,对不起时小姐,我替她们、也包括我自己向你道歉。”
时菁一皱眉。
“时老先生是你爸爸,你又是我朋友,我不该对朋友的爸爸八卦,也不能私下议论。”
“我知道你刚才在伤心,我真的做错了,你爸爸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我们去评判。你是他女儿,你最清楚他了。”
时菁双手环抱胸前,眉梢舒展了,“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啊。”
她疑问,“当然了,这不重要吗?”
“好,我收下你的道歉,”时菁顿了会儿,“其实我没伤心。我的心理承受能力特别强,要不然怎么能领导几千个属下呢。”
出乎意料地,唐柏菲说,“道歉就是道歉,和你什么心情没关系。”
时菁的小臂抬起,指腹磋磨着耳坠,“你还挺有原则的。”
因为在家,她穿着单薄的睡裙,只踩一双拖鞋站在雨水中。
裙摆有点滴的雨痕,脚也被淋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