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可以偷偷对她做这种事情,把她变得乱七八糟,下一刻就转身离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见绮决定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冷落一下秦之朗,看看他的反应。
就像他故意藏着不见她一样,她也要无视他。
追查凶手的这件事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点线索,她要沿着私生子这一点继续深挖下去,没功夫去猜他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醒来,秦之朗果然没有在,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
他的挣扎和亲吻,似乎都只是她的梦。
但苏见绮知道这不是梦,他的气息冰冷得太浓重,唇瓣那隐隐的凉意还没有散去。
她克制着去摸嘴唇的冲动,无事发生般下楼去扔垃圾。
夏季,很多人都会起个大早进行活动,楼底大树下有几个老住户围在一起打牌。
苏见绮知道这些人聚在一起无异于情报局,隔壁那个自称灵媒的中年男人神神秘秘的,没准能打听点什么有用的消息。
她出钱买了袋瓜子,边磕边融入了进去,问他们在谈论什么这么热闹。
住在这栋居民楼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对于网络上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而且也算是从十二岁就看着苏见绮长大的,大家相处得还算和气。
住在顶楼的李阿姨笑嘻嘻抓了把瓜子,对她说:“大家在说租住在你家隔壁的男人呢,看起来可有钱了,刚搬过来就挨家挨户发了一盒点心。”
苏见绮嗑着瓜子:“那你们有看见那家的儿子吗?”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都说没看到。
她哦了一声,有些奇怪。
那个灵媒不是自称是带儿子参加火龙节的,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看见他儿子?
这时,住在楼下的女人柳莺蓬头垢面打开门,看见围聚在一起的人群,整理着身上性感的红色睡衣。
苏见绮站在一堆大爷大妈当中,十分出挑。
柳莺看见她,立即阴阳怪气道:“呦,你们几个还敢跟这小丫头聊天呢,不怕她一不开心,就操纵尸骨烧死你们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
苏见绮似笑非笑:“放心,我要是不开心,第一个烧死的就是你。”
跟着黄神婆住在这里这么多年,要说跟谁关系不好,楼下的柳莺肯定得算一个。
说起来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柳莺正好在她卧室的窗户底下养鸡,几乎每天早上,她都会被鸡叫声吵醒。
睡眠好时还不觉得,要是熬夜刚沾枕头就被打鸣声惊醒,她会忍不住脾气拔出匕首冲到楼下。
两人因为养鸡这件事拌了几次嘴,关系一直不冷不热。
不过,除了苏见绮,柳莺在整栋楼里的人缘都不怎么样。
大家都知道她专靠钓男人生活,明里暗里都会骂她不检点。
住在顶层的李阿姨,每次看见柳莺都会翻白眼,今天也是:“欸小柳,你楼上隔壁那家男人看起来挺有钱的,你要不要试试啊?”
柳莺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往门框一靠:“姓李的,我看你就是嫉妒,看我风韵犹存有不少男人喜欢我,就想恶心我。”
“呸,谁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我嫉妒你?”
“怎么,那你靠给别人洗脚挣钱就很光荣啊?你还不是天天捧男人的臭脚!”柳莺是出了名的嘴厉害,叉着腰,“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大家都是为了活着,谁还比谁高贵了?”
说完,她小白眼一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曾在洗脚城做技师的李阿姨气得瓜子也不吃了,大口大口深呼吸:“什么恶心的脏东西!自己做那个不说,还养了一只鸡!”
苏见绮没兴趣参与他们这种话题,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屑,打算离开。
其实除了养鸡的问题,她对柳莺本人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就像她说的,大家都是为了活着,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她还不是烂命一条。
李阿姨却突然拉住她:“欸小苏,我一直听你说想宰了那只鸡,怎么还不动手?”
她一怔,没想到话题这么快转到她这里,几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