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烟雾缭绕,火光冲天。燕国军营内士兵们四处奔走,有人嘴里喊着:“走水啦!快救火!”但他们一来一往接替救火却远不及火势蔓延之快,不过一息的时间,原本干草垛上的火势已经蔓延到帐篷了。主营帐内,路知澜被人护着出来,火光的热度像是要将人活活烧死一般。石怀竹见时机已到,当即一声令下,“杀!”随即人群蜂拥而出,直奔燕国军营。路知澜一转头就从浓烟中看见有人从山上冲下来,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睛才确认自己被暗算了。当即下令:“整军!迎敌!”火光中,两军如潮水般猛烈碰撞,刀光剑影交织。石怀竹一马当先,横刀出鞘,刀光猛地挥出横扫一大片,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酷,像是没有感情的杀伐机器,此时面对比自己要多的多敌人也毫不怯弱。路知澜也不甘示弱,挥剑指挥,身边亲卫紧紧跟随,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石怀竹,你好计谋!”在他们放松警惕时通过点火这样的方式来吸引注意,然后从后偷袭,若非他无意之间看见恐怕真的要中了石怀竹的计。石怀竹冷笑,“兵不厌诈。”起初他也没想到这招,还得多亏江知衡的提议。箭雨如蝗,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却在双方铁甲之前纷纷折戟,喊杀声震天动地,混杂着战马的嘶鸣与兵器的交击。——燕明决拖着齐晟离开了房间,许砚宁感受到自己的经脉恢复了一大半,不免欣喜:“若非师父来了,徒儿恐怕真要交待在这里了。”姜域笑着拍了拍许砚宁的头顶,“齐晟确实难缠,但若非有你,我也不会找到他。”许砚宁不知道齐晟和姜域有什么关系,但是听姜域这么一说,便也能猜到两人之间定然有什么仇恨。但她没有问,只是转了话题:“师父,我与路修远去过广恩寺了。”姜域闻言愣了愣,随即笑着摇头,“你都知道了?”许砚宁点点头。这本也不算是什么大事,若非许家为有意要他们隐瞒,他们也不会不告诉许砚宁,现在许砚宁知道了,她也就全托拖出了。“你父亲不希望你被仇恨捆绑,宁宁,我也不希望。”许砚宁垂下眼眸,手指绞着袖口,“可这是家恨,我实在放不下。”忽地又抬起头看向姜域,“就像师父也等了齐晟很多年,才终于等到他现身不是吗?”姜域张了张嘴,下意识想反驳许砚宁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最终只能叹息一声:“宁宁,我杀齐晟,是因为齐晟传承了尸傀术与阴煞功,况且十多年前那场燕氏灭门惨案,也本该算账。”“我用自己的医术救过人,同样也不会让自己的武功被埋没。”“宁宁,锄强扶弱,吾辈之责。”许砚宁动了动嘴唇,却也不得不承认姜域的话。姜域平生没什么仇敌,所学的医术与武功都用来帮助他人了,这是事实,是无法反驳的事实。“可我还是没办法放下。”许砚宁低垂着眼眸,“我的父亲、族人,甚至那些年纪不大的堂姐堂兄,他们都有更好的未来。”“战争导致我失去了我的家,师父,我憎恨,也不想无能为力,至少未来百年不能再次出现我这样的情况。”姜域知道许砚宁的初心,她的徒弟自然与她相同,可她还是心疼。“我的宁宁,你也才不到二十岁呀。”这样的担子本不需要她这般年轻的人来扛。许砚宁知道姜域这是心疼自己,抬起头笑了笑,“师父,我们只是在为自己想要的世界尽力。”这不算苦,至少这样的过程中她并非孤身一人,她还有很多支持她的人。姜域要走,许砚宁自然也不会拦着,姜隐不是很想跟着走,但是姜域一个眼神过来他立马就怂了。“你父亲的基业,你还得谢谢宁宁。”姜域语气淡淡,没有对姜隐的厌恶但也可以多欣赏。姜隐垂着的头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没有许砚宁就没有现在的药阁。“为了更好报答人家,你现在就跟我回去闭关。”姜域的语气不容置疑,姜隐也不敢反驳,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许砚宁看出了姜隐想留下了的心思,但她没有开口。姜隐不会武功,这是战场,不会武功的人留下会很危险,军中也有军医,没有姜隐在她也会尽自己所能照顾好其他人。江知衡刚解了尸毒,一听许砚宁要上战场当即就坐不住了,拉着许砚宁摇摇头:“太危险了。”许砚宁也是重伤刚愈,他不能让许砚宁这样冒险。许砚宁笑笑,拉着江知衡的手捏了捏,“你只需要等我的好消息。”江知衡皱着眉没有松开许砚宁。许砚宁继续道:“这还是多亏了你呢,要不是你让石怀竹趁机突袭路知澜,恐怕还会有一场恶战。”许砚宁表明得很坚决,江知衡也知道自己拦不住她了,嗫喏着嘴唇最终只能吐出一句:“一切小心。”他想跟着去,可他才刚解尸毒,算是捡回来一条命,他去了不仅帮不上许砚宁,可能还会连累许砚宁。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放心。”说罢许砚宁翻身上马,拉着缰绳领着军队前往燕国士兵的军营。夜色渐暗,许砚宁抬手,便有士兵吹响了号角,号角沉闷的声音响彻天地。原本还在与燕国士兵苦战的人迅速后撤,石怀竹看了一眼受了伤的路知澜,眼底尽是得意。“路知澜,你一定会输的!”路知澜神色平静,石怀竹武功的确不错,但他是要比石怀竹厉害一些的,所以哪怕他现在受了伤,石怀竹只会比他更严重。见石怀竹撤退后,许砚宁一扬手,弓箭手齐齐搭箭,瞄准了燕国军营。有人看见了点点星光,指着那边大声问道:“快看!”几乎是同一时间,许砚宁扬起的手落下,“放箭!”:()和亲公主夺江山,阴鸷王爷求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