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看着他们一来一往,低头拧开药膏盖子,刚想往膝盖上涂,就被萩原研二抢了过去。
“我帮你吧,自己涂不方便。”萩原研二半蹲下来,示意他把裤腿卷起来,“忍着点哦,这药膏刚涂上会有点凉。”
冰凉的药膏触到磨破的皮肤时,沢田纲吉忍不住嘶了一声,却看见萩原研二的动作放得更轻了,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他抬头时,正好对上诸伏景光望过来的目光,对方冲他温和地笑了笑,眼里带着安抚的意味。
而降谷零虽然背对着他们,手里的咖啡却半天没放下,肩膀微微绷着,像是在留意这边的动静。
“对了。”诸伏景光忽然开口,“你们刚才有注意到宿舍第六个人是谁吗?”
这话一出,宿舍里瞬间安静下来。
松田阵平愣了愣,摸着下巴环顾四周,“对啊,六人间,咱们才五个,难道还有个倒霉蛋没到?”
萩原研二正给沢田纲吉涂药膏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空着的那张床,就在降谷零旁边,铺着学校统一发的床单,还没人动过。
“该不会是迟到了吧?第一天就迟到,鬼冢教官怕是要让他跑一百圈。”
降谷零终于转过身,目光扫过那张空床,眉头微蹙,“名单上有名字。”
“哦对,我差点忘了。”萩原研二帮沢田纲吉涂完药,从衣服口袋里抽出那张被揉的皱巴巴的宿舍分配名单,目光落在最后一个名字上,“伊达航。”
“伊达航?”松田阵平凑过去看,“这名字听着倒像个壮汉。”
“说不定是个戴眼镜的书呆子呢?”萩原研二笑着猜测,他帮沢田纲吉把裤腿放下来,“好了,过会儿就不疼了。”
“谢谢萩原同学。”沢田纲吉小声道谢。
诸伏景光把药膏收回来,笑道:“不管是谁,来了就是室友。说不定是路上耽误了,咱们先收拾东西吧,等他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松田阵平“哦”了一声,转身继续折腾他的头发,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降谷零重新坐回自己的床沿,打开那包速溶咖啡,往刚买的杯子里倒了些热水,褐色粉末在水里慢慢化开,飘出淡淡的苦味。
沢田纲吉看着他低头搅拌咖啡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人好像也没那么难接近。
他鼓起勇气,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那个…我能麻烦你们帮我把箱子搬到床底下吗?有点沉。”
松田阵平立刻起身,他走过去弯腰要搬,刚发力就“嘶”了一声,“你这箱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石头?”
“都说了是参考书…”沢田纲吉尴尬地挠头。
“你这书是用铅做的?”松田阵平费劲把箱子推到床下,揉着胳膊瞪他。
沢田纲吉干笑不语,总不能说里面真有铅块吧。
这时,宿舍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挤了进来,怀里抱着个巨大的背包,额头上全是汗,嘴里还念叨着:“抱歉抱歉!路上出了点事,没迟到吧?”
众人都愣住了。
来人身形确实像松田阵平说的那样壮实,脸上带着点憨厚的笑,和他那张脸一点都不适配,看着很亲切。
他看到宿舍里的五个人,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你们好,我是伊达航。”
“伊达航?”萩原研二眼睛一亮,“你可算来了,我们正说你呢。”
伊达航把背包往空床上一扔,发出“咚”的一声巨响,他擦了把汗,爽朗地笑起来,“抱歉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叫伊达航,以后都是同学室友,请多指教!”
松田阵平吹了声口哨:“可以啊,壮汉,果然没猜错。”
“壮汉?”伊达航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别人都叫我伊达,你们也这么叫我吧。”
宿舍内几个人各自介绍之后,开始收拾自己的床铺。
降谷零端着咖啡杯,看着眼前和谐的场面,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宿舍里的空气变得更热闹了,刚才还空着的那张床,瞬间被伊达航的东西填满。
大码的球鞋、印着警徽的毛巾,还有几本厚厚的刑侦案例集,和他的人一样,透着股实在劲。
沢田纲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膝盖,又看了看身边各忙各的五个人,心里那点因为“免试入学”而产生的不安,好像悄悄散去了些。
或许,这里真的会像reborn说的那样,能让他学到些什么。
至少此刻,他觉得这警校的第一天,好像也没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