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来细长的眉很小幅度地蹙着。
呼吸不再顺畅。
伴侣型仿生人过于敏感的情感反应器让他的心好像被人或轻或重地捏着。
悲喜在心海上下起伏。
他身体慢慢往前倾。
一些依靠,一些不安,一些胆怯和试探。
再加一些无法控制的压抑和喜欢。
发抖的唇没有落在原先设想的位置。
而是小心翼翼停在陈竹年的唇角。
极为短暂的触碰后,滚烫的侧脸与陈竹年的左边脸颊相贴。
时间仿佛在此暂停。
陈竹年喉结滚动,暂停动作。
他预想过很多种可能,亲,或者不亲,靠近,或者不靠近。
鹤来是一只敏感又容易受到惊吓的小鸟。
他知道。
他都知道。
所以他让手铐限制住他的动作,控制住他的冲动。
让他能保持人类最基本的冷静。
让他能在两人最亲密接触的瞬间压抑信息素的疯狂。
陈竹年很冷静。必须冷静。
不然这只小鸟就会像五年前那样,毫不留情地远离他。
但这样不行。
鹤来可以亲他,可以咬他,甚至可以骂他。
但不能这样安静又小心地将侧脸贴近他。
比接吻时大脑瞬间的宕机更折磨人的是清醒的暧昧,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进入前的调情。
开胃前菜有时比正餐更美味,也更能勾起人心中的欲望。
热渐渐传过来,心跳声音也重叠在一起。
逐渐摧毁陈竹年刻意架起的疏远和冷漠。
将过去埋在他心间的恨意化为一汪温柔的春泉。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鹤来承受不住陈竹年散发的信息素浓度。
鹤来靠得极近,在他耳边乞求。
“人类。我难受。”
陈竹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耳钉是我的信息素抑制器。”
他合上眼眸。
“我双手没办法动弹。”
“只有你咬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