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是卫霄熟睡的呼吸声。
她抬臂,抹去额间的汗水。
兰云锦梦见裴业到将军府,质问着她和阿姐。
“究竟谁是云英,谁是云锦?”
斯文腼腆的君子因黑暗笼罩,变得面目狰狞,偏执,要把阿姐生吞活吃才愿罢休。
“做噩梦了?”
卫霄侧躺着,若说他睡得熟,然反应比谁都快。
兰云锦心下一惊,脱口说道:“没有。”
卫霄的肩膀往前挪动,占据两人之间的空地。
他岁数是不大。
论身量、体力、头脑,卫霄绝不是泛泛之辈。
兰云锦与他相处有些时日,起初把他视为晚辈,嫌他年纪小,以为应是个很好打发的郎君。
现在,卫霄是将军府最难缠的人。
卫霄的眼神赤裸,聚在她的脸颊。
“是在想你妹妹来长安的事?”卫霄问。
兰氏不善说谎。
她回答的干脆,说没有,可声音骗不了人,慌乱,不平稳。
如此看来,文书写的片面,洛阳才女,十全十美,也会说谎。
兰云锦嗯了一声。
她不想和卫霄深入言谈,以退为进,手掌贴在卫霄的胸膛,呢喃道:“夫君,明日辛苦你去接妹妹,接着歇息罢。”
卫霄低眸,他的衣襟是敞开的,女子指腹轻按着他皮肤。
他和兰氏盖着同一张丝衾,整晚被妻子沐浴后的柑橘香包围着,卫霄溃不成军。
“你也歇息吧。”
卫霄闭眼,下腹那物又有抬头的架势。
周嬷嬷照旧给他送药汤,他依着兰氏的话,不再饮用。
他的病没有好转。
主动侵袭的手指将要退走,卫霄不容她随心所欲,强横地留住她。
兰云锦这一夜睡得极不舒坦。
……
天公不作美,卫霄准备出府时,乌云滚滚,兰云锦吩咐周嬷嬷去送伞。
兰云锦在正厅坐着,听得狂风呼喊,搅得人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