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着东西,气喘吁吁地往回走,天都快黑了。
下次再碰见恩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刚走进酒楼后门,就被王婆婆揪住了耳朵,“兔崽子,跑哪里去了?好心给你放半天假,你还不回来了?”
温兰枝道:“王婆婆不是说让我多去跟恩人接触接触吗?下次遇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王婆婆气道:“我让你把他带到酒楼来,你带来了吗?”
温兰枝嘀嘀咕咕地道:“没有,他跑了。”
王婆婆手上用劲儿,“嘿!没用!自打你六年前到我手底下来我就说过,你将来没什么出息!如今机会都给你送到眼前了!你还不抓住!真要气死我。”
温兰枝当初是被卖到这里的,王婆婆看她长得好,比隔壁的花魁娘子还美上三分,就留下了。隔壁花魁刚被买下来的时候也才二十两银子,王婆婆买她的时候可是花了二十三两!结果这个兔子跳舞实在是太难看了,扭得僵硬不说,还跟不上节奏,真是把人气死。
这里又不是青楼,跳得不好就去接客。跳得不好,拿不到客人的赏钱,就只有死路一条。
好在,温兰枝光是凭着一张脸,都有人愿意看她。王婆婆就勉为其难地继续给她一张床睡。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把她卖出去,卖出去以后,两个人都轻松。但这兔崽子竟然这么不争气,到嘴的鸭子都能给飞了。
温兰枝狡辩道:“我、我我我我也不能上去就让他娶我啊。”
王婆婆道:“你不就是去‘报恩’的吗?不打开天窗说亮话还等着什么?等着他娶了别人,我看你这个‘恩’还怎么报。”
温兰枝道:“报恩就是成亲吗?”
王婆婆道:“你还想怎样?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一个丫鬟走过来,道:“王婆婆,有人要见温姑娘。”
“又是他吧。”王婆婆放开温兰枝的耳朵,“不要脸,给那么点钱还想占便宜。当我们家的姑娘都是什么!我去会会他!”
温兰枝知道王婆婆口中的这个“他”是谁。
是那个狐狸精,之前来酒楼看过她跳舞,一眼就看上了。私底下找过王婆婆好多次,想把温兰枝买过去,王婆婆一直没答应。她开的是酒楼不是青楼,如果开了这个先例,以后所有人都来买她家姑娘,都卖出去了,谁来给她的酒楼招揽客人。
除非那人能出一个别人都出不起的价格。
他前天来的时候,王婆婆已经跟他明说了,他觉得一个丫头,不值这么多钱,两个人已经谈崩了,不知道这次又来干嘛。
王婆婆瞪了她一眼,“在这待着!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温兰枝揉着感觉快要被掐掉的耳朵,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王婆婆大步走到后面的茶室,一把掀开帘子,没好气儿地道:“温姑娘病了,公子要见温姑娘还……”
她愣住了。
“哎呦是邬公子啊!”她在心中暗骂一句传话的丫鬟,传话也不传清楚,“您要见温姑娘啊,劳烦稍坐,我这就去给你喊。”
“不是什么大事。”邬辞砚准备起身,“既然温姑娘病了,我们改日再来。”
“不是不是不是。”王婆婆连忙道,“咳咳……这几日,有位不要脸的,总是来骚扰我们家的姑娘,刚才丫鬟没说清楚,我以为他又来了,准备……咳咳,这样,我陪公子说说话,陈婉,去把温姑娘给我叫来。”
“是。”门口的丫鬟道。
王婆婆坐下来,说了好几句话,看邬辞砚不怎么搭理她,就转头看向旁边的慕蓉姑娘。
邬辞砚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门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配合着掀帘子的声音,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姑娘走了进来。
邬辞砚挑眉,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