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闹了半天,那罗迦没求到饭,反吓得洞府里的一众下人们不敢出门,山上几乎乱成一锅粥了。
有几个胆大的想跑去找钟离善夜,路上碰到林烟,跟见了如来佛似的求爹爹告奶奶让林烟哥哥想想办法。
林烟倒是不怕那罗迦的。
要说刚上山那几天,才见了那罗迦他倒也怕,因那罗迦长得像狼,甚至比狼更凶恶几分,而林烟自来就怕狼。
阮玉山也了解,因此刚开始,只要那罗迦靠近林烟三丈以内,就会被阮玉山的眼神呵退。
但耐不住那罗迦到了阮玉山跟前就表现得十分温和,一被呵退,它便原地坐下,对着林烟眯眼咧嘴吐舌头,活脱脱一副傻笑样儿。
林烟又必须住在别院跟随阮玉山左右,见多了,心里渐渐卸下防备。
加之钟离四对他又很亲和,没多久林烟便发现那罗迦不像狼,更神似狗了。
钟离四对谁有好脸色,那罗迦就对谁有好脸色。
林烟不怕那罗迦了,那罗迦一见着他就翘着尾巴围着他转。
再没多久,他就能跟阮铃一块儿和那罗迦在院子里丢雪球玩了。
这会儿那罗迦在外头到处乱跑,林烟得了消息,二话不说先是去厨房拿了三只鸡,又抓了十几斤牛肉并一个半条人腿长的生猪腿,放到背篓里,背着出去,在众人的希冀之下领着那罗迦回到别院去了。
那罗迦也有自己的窝。就在假山旁边。
先前阮玉山闲来无事,拿给钟离四做摇椅剩下的木头给那罗迦搭了个舒舒服服的木房子,只要那罗迦不去隔壁院子陪阮铃,就会往这儿钻。
眼下它饿极,半个屁股坐在窝里,望着林烟的背篓口水流了一地。
那背篓都还没完全放到地上,那罗迦就跳起来钻进去,再一仰脑袋,硬生生把背篓盖在了自己头上。
即便如此,也不妨碍它胃口大开,打着圈地在院子里乱转,任由背篓套住脑袋,只管张嘴吃。
林烟正要给它把背篓取下来,就听不远处阮玉山的声音:“林烟!”
这一声音量不大,却饱含威严。
给林烟吓一大跳。
他抬起头,左右看看,只见阮玉山从二门院子里的厢房出来,轻手轻脚关上门,再回过头靠在门边,抱着胳膊皮笑肉不笑地看他:“过来。”
林烟瞧着阮玉山脸色不对劲。
他左思右想,没想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脚倒是先挪过去,临走时还不忘把那罗迦脑袋上套着的背篓取下来。
走到阮玉山跟前,站在台阶下,林烟试试探探:“老爷……”
阮玉山往后边屋子里看了一眼,先走下去,再慢慢悠悠背着手往三进院子的卧房走。
平日他和钟离四便是睡在最里边的院子,今儿才把人从青楼里扛回来,浑身没来得及梳洗,便先在二门院子将就将就,等钟离四睡醒再说。
林烟跟在阮玉山后头,心情谈不上惴惴不安——因着阮玉山的神色分明不是真动了怒,他也便不胆战心惊,只是好奇,自己又犯了什么不大不小的错给阮玉山拿住。
他心里正做许多猜想,便听阮玉山问:“我去青楼,你通风报信?”
林烟心里咯噔一下,这才知道为何钟离四也不在院子里——阮铃早上说去解手,竟是告状去了!
那罗迦没饭吃,是主子捉奸去了!
“世子也真是的……”林烟反应过来,没顾着第一时间跟阮玉山解释,先低头嘀嘀咕咕抱怨了再说,“就没考虑考虑我么……”
阮玉山朝后侧脸:“嗯?”
“不是我!”林烟跑上去,愤愤解释,“我只是告诉了云岫——不,不是告诉,我以为他也知道您要去……那儿的事,便去问他,哪晓得被旁边的世子听见,叫他找借口溜进宅子去四公子那儿告了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