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
温梨在心里撇嘴。
三哥从来不去赌马,他嫌马场臭味太重。
车子驶入林家别墅区,远远就看见宝琼趴在玻璃花房的栏杆上张望。
见到温景琛的车,她立刻挥手。
矜持点。温梨下车时小声提醒,我三哥最讨厌咋咋呼呼的女生。
宝琼立刻收敛,但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她今天穿了条鹅黄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起,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琛哥。。。她声音细如蚊呐,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张扬。
温景琛点点头,随手把车钥匙抛给管家:半小时后我来接人。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宝琼立刻拽着温梨钻进花房角落。
你没事吧?她压低声音,那个变态没对你怎么样吧?
温梨耳根一热,下意识并拢双腿:他能把我怎么样?
宝琼却自己脑补了一出大戏,眼眶瞬间红了:是不是。。。他强迫你了?我听说新义安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没有!温梨慌忙否认,他就是。。。骂了我几句。
宝琼将信将疑,突然凑近闻了闻:你换香水了?怎么有股。。。
温梨心跳漏了半拍。该不会是……
——有股药味。宝琼皱眉,你受伤了?
温梨松了口气,随口编道:昨晚摔了一跤,擦了药油。
宝琼突然压低声音:我爹说。。。姓裴的手里有他受贿的证据。她咬着嘴唇,这次分割给新义安的码头股份,原本是要给廉政公署调查的。。。
温梨倒吸一口冷气。
难怪爹地突然认裴司做义子。
那个野种手里,恐怕不止有林议员的把柄。
花房外传来脚步声,温景琛靠在门边看表:到点了。
宝琼立刻蔫了,拽着温梨的袖子不放:你答应我的意大利餐厅。。。
下次一定。温景琛打断她,眼神却柔和了些,。。。等你禁足结束。
宝琼眼睛一亮,突然扑上去抱了他一下,又在温景琛愣神时迅速松开,红着脸跑回了楼上。
回程的车里,温梨偷偷观察三哥的表情。他看似专注开车,嘴角却有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三哥,她突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欺负我,你会帮我报仇吗?
温景琛瞥了她一眼:谁欺负你了?
温梨支支吾吾:就。。。假设嘛。
名字。温景琛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我现在就去废了他。
温梨张了张嘴,那个野种太危险,她不能连累三哥。
没有啦,她强颜欢笑,我随便问问。
车窗外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远处雷声隆隆,温梨望着乌云密布的天际线。
暴雨冲刷着温公馆的雕花玻璃窗,雨丝在窗棂上蜿蜒成透明的溪流。
温梨蜷在客厅的藤椅里,膝盖上摊着本《红楼梦》,书页翻到撕扇子作千金一笑那章,却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
三哥送她回家后就匆匆去了澳门,六姨太带着其他姨太太们去听粤剧,整栋宅子空荡荡的,只剩下雨声和佣人们轻手轻脚的走动声。
藤椅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温梨换了个姿势,臀部的伤碰到硬质的藤条,疼得她轻轻嘶了一声。
该死的裴司。